“嘭。”
杨戈重重的落到一艘即将倾覆的船只船楼上,赤红的双眼望向前方的十几条朝廷座船,纵身一跃便再度卷起凛冽的庚金真气,掠向那十几条朝廷座船。
后方还在发愣的杨天胜见状,陡然回过神来,失声道:“卧槽,你来真的!”
李锦成也在轻微的颤栗着,面上全是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他这…他这…他这,都跻身宗师之列了吧?”
杨天胜打了个寒颤,使劲儿摆了摆头后,纵身一跃,身形如老鹰扑食般在满地木板上点了几下后,便追到了杨戈身后:“杨老二,冷静,冷静啊!”
在他身后,身形如游鱼般踏水而来的李锦成也在扯着喉咙的高呼道:“杨老二,东厂的人已经死绝啦,你别杀了,收不了场啊……”
那厢,已经扑到悬挂着督察院旌旗的座船上大开杀戒的杨戈充耳不闻,挥刀如割草般砍翻一片又一片晃动的人影。
吓得其他船上的官家人,连船舱下都不敢去了,扔了手里的兵刃就纵身跳进河里……
一时间,汴河里就跟下了饺子一样,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早就料到了杨戈会前来大开杀戒的绣衣卫与西厂的人马辍在六司人马最后方,此刻沈伐已经跳到了西厂船上,正死命的推着卫衡往前:“您快顶上去缠住他啊,再教他这么杀下去,今日在场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完事儿了他还得进京……”
卫衡死命的抱着桅杆,摇头如拨浪鼓:“杂家不去、不去,这他娘谁顶得住,杂家练得是金钟罩,不是春秋不死功啊!”
沈伐急得直跳脚:“您不去谁去?我要是顶得住,我就自己去了!”
卫衡:“你为啥不能去?你俩不是朋友么?你去了他肯定不会杀你!”
沈伐:“那厮都杀红眼了,他还认得谁……”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撒手,手忙脚乱的开始扯腰带、扒蟒袍。
二人说话间,已经清空了督察院座船的杨戈,已经飞身跳到刑部座船上。
就在他扬起冷月刀到对船上还抓着牛尾刀要做殊死搏斗的刑部捕头们大开杀戒之时,一道身着紫色蟒袍的花发人影突然从甲板之上冲出,一拳砸向杨戈的面门。
杨戈怡然不惧的挥刀迎上去。
“铛……”
一声闷沉若洪钟大吕般的浩荡金铁碰撞声响起,杨戈倒飞而出,撞断桅杆飞出甲板。
花发人影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影,拳影密集若狂风暴雨,笼罩杨戈周身要害。
杨戈抖手将手里的死人头砸出去,双手抡刀以快打快,刀刀快若闪电、重逾千钧。
“嘭。”
二人落入河水中,卷起一股浑浊的河底淤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断了在场所有人正在进行的动作。
蟒袍扒了一半的卫衡回忆着那道似曾相识的背影,失声道:“五爷?”
沈伐闻声正要上前询问,就见方才落入河水中的那道紫袍老者破开河面冲天而起,落到刑部的座船上,负起双手面色阴沉的俯视着泥水翻涌的河面……他负在背后的双拳,都在往外淌着血。
沈伐远远的打量着那紫袍老者袍服上的四爪黑蛟,登时反应过来:“御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