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又安静了下来。朱肃便只在心中整理着今日得知的信息。老朱终究没有如历史上那般举起屠刀,想来,也是存着将动荡减轻到最小,好留着力气应付周边各种外敌的心思。
当然也是对大哥朱标有所期盼之意。收尽官僚之心且另说,有仁德却无君威却终究也不是久长之计。大哥若是将那些人都保了下来那么对他们自然也有责任。若是这些人日后确实贪赃枉法,那么于情于理便都该由他太子殿下出辣手整治了。
正好还能给朱标立一波威。
只是……老朱让自己去苏州,自己庄子上的那些产业该交托谁来照看?
刘伯温吗?但他其实并非老朱亲信,又有了朱暹盗方子之事后,可能不会愿意蹚下这趟浑水。现在想来这老狐狸突然来找自己就很突兀,莫不是那时候他便算定了朝中会有动荡,故而早早的躲到我这庄子里来避祸?
据说,宋濂闻说老朱大肆诛连还要废除相制,本是想要回京中上奏疏死谏的,也是被刘伯温给拦了下来……
正想着,便见祥登轻手轻脚的捧着一炉香进来了,轻轻放在桌案上后方才禀道:“殿下,魏国公府的徐小公爷来了。”
“允恭?”朱肃支起了身子。“他什么时候回庄上的?快叫他来。”
那日从徐家府上离去后便发生了朱暹那档子事,第二天应天城中锦衣缇骑便即刻四出。魏国公府位于城中,徐达又是谨慎惯了的性子,自然当日就闭了府谢客。徐允恭也就待在了城中自家里。等过几日老朱教徐达出面坐镇军中宵小,为了回绝那些托关系走门路的淮西勋贵,徐家也仍旧是闭紧了府门,是以直到今日,徐允恭方才脱身来到这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