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身旁那个常姓汉子,样貌颇似咱一位故人。”
他的目光,不自禁的看向自己已经捋起袖子的右臂,那里,有一道被利箭洞穿所留下的伤疤……
……
“你说那居士,是一个精熟武艺的汉子?”常茂终究还是盛情难却,坐上了朱肃的马车。如今正和车辕上的姚广孝闲聊。
“是。”面对这位没什么架子的国公,姚广孝亦是神态自若。“贫僧观其行动举止,颇具军中豪气,掌中又似有茧痕,想来是个练过武的。”
“此前或许做过军将,也未可知。”
“可惜!”常茂叹道。“昨夜俺正手痒的紧。若是知道左近有这般人物,倒正好寻他切磋切磋!”
“许是前元乱局时的军卒。”朱肃说道。老朱连败张士诚、陈友谅等诸多诸侯,有一些溃兵隐匿山野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其中就有这种还未及在青史留名、便因乱世结束而隐居的军士。
他对此人倒是兴趣缺缺,并不如姚广孝那般念念不忘。一则在后世史书中,他并不记得有什么后来十分厉害的人此时在做和尚;二则,此人既然隐匿于山寺之中安贫乐道,想来也是不愿再拘泥于俗世的纷争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又不想蓄养人才惹人注目,何苦强行去打搅别人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离苏州还有多远的行程?”朱肃问。
“只需上了船只,便不费多少时日了。”常茂答。“前头探马来报,这几日江面上已可以行船。”
“我等从溧水上船,沿江便可直达苏州府了。”
“不是说太湖水患吗?”朱肃有些奇怪道。“怎么水患了还能行船?”
“害,那鸟湖哪年不涨个三五回?”
“涨着涨着也就习惯了。陛下让你去赈灾,也只是寻个由头而已,真指望你,还要朝中那些大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