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又唤来门外戍守的狗儿,让他套车往知府衙门而去。今日已约好了魏知府,要去城西难民营中巡视一番。
……
“殿下,此处便是安置难民之所。”马车停下,魏观自朱肃的马车中跳下,对随后踏出车厢的朱肃说道。
“唔……一眼便看出来了。”其实都不用眼睛,只凭鼻子,朱肃就闻出来此处必是难民安置之处。此处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腐臭的气息,屋舍棚户亦是破破烂烂。
朱肃看到,此地的人皆面有病容,衣衫褴褛无精打采。许多的衙役站在街头巷尾,隐隐如看押一般。偶有人看到身穿华服的朱肃一行人,却也只是木然的瞧上一眼,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为何此处有如此之多的衙役,这岂不是形同看押?”朱肃问魏观。
“唉……”魏观叹了口气。“殿下说是看押,倒也没错。”
“凡难民入城,素来多有寻隙滋事者。先时苏州城外,难民兹事的案件亦是时有发生。甚至受了水匪怂恿,有难民潮趁乱冲击城门、洗劫周边村镇的。”
“呵。”朱肃冷笑。“不是说苏松百姓,多怀念张士诚吗。那些诈称诚王军队鬼魂的匪寇,就是这么对待心怀张士诚的百姓的?”
“匪寇狼子野心,不过是欲利用张士诚昔日的恩泽罢了。哪里会真心疼惜百姓?”魏观亦是面露不屑。“出于限制难民的考虑,我与巡河御史茹大人商量,便将难民安置在此外城城西。”
“张士诚军当时为了取守城所用之滚石擂木,将此处屋舍拆了个七七八八。故而此处虽在城墙之内,原住百姓却皆已迁居他处。将难民安置在此,也方便我等苏州府衙看护赈济。”
“安置在城内,就不怕其中又混杂着水匪,煽动难民们发起暴乱吗?”朱肃问。
“我与茹大人亦有此虑。”魏观说道。“故而一则如殿下所见,调派衙役日夜不停维护此地治安。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