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也速迭儿的倾国之军,就明目张胆的摆在本王眼前……攻克草原国度的最大难关已不攻自破,此为千载难逢之机!”
“若在此歼灭也速迭儿,草原自此必将一蹶不振。北疆再无有蒙骑为祸。北疆既靖,驻守九边的百万精兵,自然便能够转道西边……只要我大明能从九边中腾出手来,还需要担忧帖木儿帝国打通河西走廊吗?”
“可殿下,那是十余万人,并非十余万只牛羊牲口……即便是牲口,如此多的牲口伸着脖子让我等来砍,也要砍个几日几夜。哪有那般容易便能全歼?”
“且蒙人多是骑兵,来去如风,见势不妙,自然便会四散退却……恕末将直言,此事绝难做到,更遑论哈密城城池并不高大,只说如何守御,便是一桩难题……”张玉道。
朱棣不答,只是摸了摸这手边的城墙,心中知晓张玉的担忧不无道理。蒙人素来不喜筑城,脚下这座哈密城池,还是昔日汉唐扩张至此的时候,留下的一笔财富。当时建起这么一座大城,也不知耗费了华夏多少的人力物力,但就如今看来,这城墙早已处处破败风化,只能算是勉强可堪一用了。
城砖上一处似有似无斑驳的铭文引起了朱棣的注意,他仔细辨认,依稀只能看出几个字:
“唐……天宝……驻……伊吾……退吐蕃……此……伊吾军校尉……方……刻记”。
西域沦落胡尘百年,只有这城砖上的斑驳刻痕,仍旧散发出几分汉家儿郎的雄风。
“先烈驻守胡尘,开疆拓土,何时不曾遇过难题。”朱棣道。心中已是下定了决心。“守城,不需多久,只需守到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