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说的十分严重了,李景隆当即便有些懵了,期期艾艾的道:“信,信国公?九江何时有这个意思?”
“陛下驱逐鞑虏,天下皆承其恩德,乃万古难得一见的圣德贤君;于我李氏祖孙三代,更是施恩隆重,虽万死难报其恩之万一。”
“九江便是再无良心,又怎会将陛下视作昏君暴君?那岂非……岂非是连禽兽也弗如了么?”
“若是如此,你又为何一门心思明哲保身,不肯为朝廷出力?”汤和斥责道。
“前宋之岳武穆曾言:文臣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则天下太平矣。我大明朝君明臣贤,当无前宋之时君臣相忌之弊。你李九江家中累受国恩,又为何要擅自揣摩圣意,不是惜死又是什么?”
“你受命巡戒南洋,有什么不好对教匪出手的……不是想着惜身避祸,又能是为何?”
“你不是担心圣上裁量不公,又能是为何?”
朱肃暗自看了汤和一眼,心道这位老国公,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穿了李景隆心中的门道。不错,李景隆最大的问题不是才能不足,而是想的太多,为臣为将,皆不够纯粹。
为将者,当如朝廷之利刃,有一往无前之锐,不应当思虑太甚。这便是所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始终以击碎君主的敌人为己任,而不该去考虑那些复杂的政治纠缠、去顾惜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