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虎吞狼,驱虎吞狼……朝廷视我等如虎狼,等吞完水西这头残狼之后,是否就要顺手灭了我水东这只病虎?”
他声音凄然,微带颤意,似已是穷途末路,说到最后,已带着股不平之气,最后一句的质问里,甚至已隐带金铁之音。
宋钦身后,屋内的帘幕微微动了一动,但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朱肃的王袍着人拿去烘干了,故而此时只着一身月白里衣,他微微饮了一口茶水,并不惊惶。
他刻意出言不逊,便是要引得这位如猛张飞一般的土司吐露真心,否则,对方始终带着一副假面具与自己相谈,自己又如何与他推心置腹?故而放下茶盏,非但不惊,反倒轻笑起来。
“呵呵,土司此言,却是为何?”朱肃笑道。“本王何曾说过要驱水东攻打水西了?”
“嗯?”宋钦一愣,身后的帘幕也是微微一动。
“非是本王大言炎炎。区区水西,暂且还不放在朝廷眼中。”朱肃道。“凉国公所率大军,就驻扎在左近的思州,旦夕可至。曹国公所率大军,正在廉州,厉兵秣马。便是云南之地,也有黔国公所领大军,断了此地后路,虎视眈眈。”
“即便没有这三路大军,贵阳城,那是贵部与本王协力修建起来的,你等当真觉得凭借水西一部之力,就能成功破城?只这一城,便能耗尽水西气力……到时候水西力竭,我大明遣数百人马,乱象旦夕可平。这等几乎可算是白捡来的军功,我大明将士人人都垂涎的紧,若水西当真反了,还轮得到宋土司你?”
宋钦愣了又愣,想起大明如今多处罢兵息戈,多有兵将平日里就满腹怨言……这是他在贵阳城里亲眼见过的,这么一想这群人还真不一定愿意让出水西这块“香馍馍”。
“况且,”朱肃见他已释了一半疑虑,便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