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交予诸位了!”他朝着众伤兵深深一揖,而后转身,加入到了改造其他箭台的队伍里。
“弟兄们!加油干啊!绝不能让鞑靼狗贼,安然离开我大明之土!”
……
“轰隆隆——”
“轰隆隆——”
“让一让,让一让!”
一阵阵怪响,从中营徐徐延伸至东营。
正在东营指挥战事的常茂闻声,愕然转头,发现有一座庞然大物,正在被一群身上缠着绷带白纱的伤兵推动着,来到了东营。
“这是……井阑车?殿下竟当真将箭台改造了送来了!”常茂又惊又喜,赶紧让人去接手那些伤兵,将箭台改造的井阑车推至东营墙。
他叫来了一位推车前来的负伤裨将,看着他胸前已再次被鲜血染红的绷带道:“怎么是你们在推着此物?万一引得弟兄们伤势加重了,该怎么办!”
“国公,我等是听闻殿下那边人手不足,遂自告奋勇……”那裨将道。常茂猛一拍额头,已醒悟过来。他虽答应了朱雄英去拆几处箭台,却也没想到他们竟能做的这般快。
说白了,他其实也不太相信朱雄英的迁移箭台之策,当真能赶得上此处的战局。是以也没想过冒着营中防守被打乱的风险,调动人马去搭把手。但此时,看到这箭台井阑当真被推来了,他已是信心大增。
“伱们速速回伤兵营休息,这不是顽笑的,莫要没死在鞑虏箭下,却累死在了自家大营中!”看到这些伤兵如此大义凛然,常茂心下也是感动。但,他们这些人还没死,还轮不到这些英勇负伤的袍泽燃尽自己的生命。
“快!让军中大夫重新给弟兄们看伤!另,调后营周、黄两位千户到太孙殿下麾下,协助他们改造运送箭台!”
常茂急急吩咐道。箭台能够就位,他守住营墙的信心已经大增,自然不需要再顾念着布置营地里的防守了。此时的他,与朱雄英是一般的想法。
连伤兵也有此决然之念,既已万众一心,又安有战败之理?……
营外,鞑靼攻打营墙的攻势已经越发猛烈。在他们不计损失的人海攻势之下,纵然是那座锋利的刀山,上面的刀刃,也已经被没有退路的鞑靼炮灰们用血肉给耗卷了刃。
刀山下方,尸体已经堆积成山,刀山之上,也串着数之不尽的尸体与碎肉。饶是如此,仍然有数之不尽的鞑靼炮灰们赤红着眼,流着泪,哭嚎但却仍旧疯狂的往上攀爬着。
而营墙之上,明军的弩手与火铳手们几乎被鞑靼弓手的箭雨给压制的抬不起头……几乎所有的明军弩手们,都只能蹲着装填弩矢,然后迅速站起来。在盾兵的保护下射出一箭,然后重复蹲下装填弩矢的举动。射击的频率大大降低。火铳手们,也已经顾不上三段击的标准动作了。
知道战局已至关键,鞑靼军中,弓箭手们大胆的更靠近城墙。这也使得曲射而至的箭雨更为瓢泼。
见到营墙上的明军已经被完全压制,中军之中,阿鲁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目光:“辽王,看这局势,明军已成笼中困兽。”
“若能擒住那大明太孙,我等此番,便是大大的大胜了。”
“哼,”阿扎失里的眼眸中,已经难掩嗜血和兴奋。他已经开始期待营墙被攻破,自己带着人杀入明军营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