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俩月前,跟别的船擦碰,肯定是犯了什么忌讳,不然的话,水流怎么莫名的卷起来了。
我记得清楚的很,那天就是带了一锅炖羊肉。
你看今天多好,波澜不起,还没什么风,江面上船都不多。”
东家说得信誓旦旦,觉得今天没带羊肉,干什么都顺了。
“东家,今天才大年初二,很多人还没开工。”船工辩了一句,又继续问:“这忌讳是什么时候有的?”
“一直都有啊,本地的渔民,几十年前开始,就一直不吃羊肉。”
东家说的理所当然,可能他也觉得,几十年前的渔民,哪来的条件吃。
他又立刻小声补了句。
“我祭祖的时候,听族里的一个人说,其实是去年才开始的。
龙王不喜欢,我们当然不带了。
真有龙王,我族里的人,去年真见过。
反正羊肉现在可比牛肉还要贵。
有那钱还不如买只清远鸡。”
船工本来还听的挺认真,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但听到最后两句,顿时绷不住了。
得了,这纯粹就是找到个理由抠门。
临近半夜,船到了地方,开始卸货,一路忙到了凌晨两三点,船工没下船,就在船上,热了点吃的。
看起来像是豆花加了红油,还有切成片炒的青椒炒肉。
船工自己端着碗米饭,看到东家来了,满怀期待地问了句。
“东家,要不要尝尝,我老家寄来的东西,只是看着辣,其实一点也不辣。”
“这是什么?”东家看了看那用木碗装的,疑似豆花的东西。
“脑花,要不要尝尝?很嫩很滑。”
东家面色微微一变,立刻摇了摇头,只是嗅到那几乎没有的味道,就莫名觉得犯恶心。
东家摇头离去,船工端着碗,搬着小凳子,坐在了船沿,看着江面上的灯火,一边吃,一边扒拉着米饭,只是那两碗菜都吃完了,米饭还有大半碗。
船工摸着肚子,眼白之中密密麻麻的血丝浮现,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得凶厉狠辣,但很快,那些密密麻麻的血丝又消散了,双眼也恢复到原本黑白分明的样子。
“果然还是看着江景,吃着饭,最是惬意。”
他将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随手倒进了江里喂鱼,又很细心地收拾好餐具,转身离开。
那些米饭落入江中,很快就被江中的鱼虾蟹分食干净。
十分钟之后,江底的淤泥里,一只跟锅盖差不多大的大螃蟹,从淤泥里钻了出来,那小眼睛翻上来,大钳子捏着一只快有二十厘米大的毛蟹,静静地等着。
等到水底掀起的沙尘落下,它死死盯着毛蟹,勃然大怒,险些一钳子将那毛蟹给夹成两半。
“你个扑街冚家产,哪死人了?!在哪?这几个月整条西江都没人淹死了,现在你让第一个死人出现在我这里是吧?说了多少次了,水神不水神的无所谓,但是第一个死人,绝对不能在我们这里出现!说了多少次了?多少次了!”
大螃蟹怒不可遏,咔嚓两下,就拆了毛蟹两条腿。
“冇啊,大王,冇死人啊。”
“你当我嗅不出来?我嗅过的死人味,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
这比羊油的味道还要明显,我能分辨错喽?
你满嘴死人味,还说没有?你个死扑街,脑花都给挖出来了,还说没有?”
暴怒的大螃蟹,忍不住就要当场将毛蟹夹死,但想了想,将其丢到一边。
“快点带路,死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