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料到这点的还有一个人。

李光弼也开始欣赏薛侨了，就像两年前高仙芝那样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位少年。他决定继续试探，挖一挖薛侨有几斤几两：

“阿布思如果遇到范阳军，会是什么结果，是战是逃？战的话是什么结果？”

“范阳军实力本就强于同罗军，阿布思新败之后，更不是对手。加之他们军心涣散，无处容身，安节帅又善于攻心，一旦兵锋接触，只怕就会倒戈，阿布思只有继续逃窜。”

“那阿布思会往哪里跑？”

“东边是范阳军，北面是回纥人，南面是朔方军，唯有西面可以走。我料阿布思将向西穿越大漠，而茫茫大漠的尽头，则是葛逻禄部。”

李光弼点点头，眼光陡长，沉声道：“如果他再次往北穿越大漠，向回纥人投降呢？”

薛侨怔住了，这确实是他漏算之处。

他沉吟道：“阿布思是丧家犬，如果我是他，确实可能请求回纥可汗，允许我渡过独乐河，回到同罗故地……”

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

由于怛罗斯一战，葛逻禄被安西军联合陇右军重创，这几年对大唐毕恭毕敬，不见得会收容大唐叛臣，阿布思西逃的可能性变小了。就算他们去了葛逻禄，也会被北庭都护府截击。

投奔回纥人也是赌，但赢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回纥人更强，有底气和筹码！

李光弼准确地揪出了薛侨的误判。

薛侨对这位名将心悦诚服，躬身行礼道：“李帅指点的是，末将有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