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不便久留，这一队人马挑了最近的一座山峰，沿山路而上。这条山路应当是牧民们砍柴、采药开辟的，只容单人单骑。

杜甫最为兴奋，他在马上连连道：“子昂，你完成了多少将军都想做的事！只可惜时间仓促，无法刻一座石碑，让后人看看咱们的丰功伟绩！”

薛侨笑道：“不妨，就是个形式而已。”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不大的平台，约有十步见方，就再也没有路可以上去了。这里离山顶相去已经不远，往南可以看到茫茫瀚海。

薛侨和凌霜肩并肩望着草原、大漠和独乐河畔的岢岚军，不觉胸襟开阔，比起九坞和神武县，这里更适合驰骋纵横。

“子昂，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杜甫忽然高声叫嚷起来，众人循声过去，看到杜甫和马燧用佩剑斩开树枝，扒开靠着岩石的一侧，露出了一个大祭坛，背后还有一块石碑。

石碑已经风化，文字都是隶书，自己已经不太容易辨认。

杜甫是行家，一边仔细瞧，一边摸着碑上的字念道：“汉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子昂，这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碑文！”

这个发现让众人欣喜若狂。

杜甫是录事参军，马背上带着纸笔，他迅速掏出来，如痴如醉地记录下来，口中喃喃道：“可惜可惜，这里条件不许，没法拓印。颜清臣要是知道了，一定恨我们做事不做全……”

马燧道：“也可以拓，省点墨就行。”

他先刮掉石碑外层沾的异物，用衣襟用力拂拭干净，再让杜甫将墨涂到碑上，把所有纸都用上，一片片拓下来。

杜甫哈哈大笑，一边拓一边说：“这些拓印，卖给世族大户，估计能卖上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