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剑光,耀亮天际,笼罩四野!
此时,王旗的正前方,忽听阵中号角响起,呜咽声低沉肃杀。萧长陵于城下横剑策马,遥遥与城头的公孙蒲奴相峙,长剑所向,剑指锦州。
“攻城!”
靖北之王威严沉稳的声音,撕裂一片惊云,于万里狂沙之间远远传来,仿若九霄之雷劈开云端,令人心旌摇曳。
秦王殿下剑锋所指,怒马长嘶,上万铁骑左右齐呼。
“马踏辽东!”
“诛杀渝贼!”
“杀!”
“杀!”
“杀!”
靖北大军装配的霹雳车,就停在河畔七、八百步开外。连串的火堆在霹雳车前慢慢燃起,隐约可以看见靖北军械司的军士们赤裸着上身,将大罐里的菜油、牛油浇在火堆上,烈火冲天而起,生生逼退了辽东初夏的暑气,照得边塞平原一片通明。四头公牛一组,缓缓地拉下霹雳车的长臂,长臂另一侧的配重是不下千斤的生铁。而后……军械司的军士,手持火铲,将一个巨大的火团铲起,放在霹雳车的投臂上。
“投——”
阵前,一名身着黑甲的大将,挥舞墨旗,猛然劈向地面。一阵此起彼伏的闷响过后,数十架霹雳车一齐发动。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火光破空而至,数十个巨大的火团,划破黎明时分尚未褪尽的夜色,落向锦州城的城头。
“公爷小心!”陈玄惊呼。
其中,一个燃烧的大火团,竟然正对着公孙蒲奴和龙旗所在袭来。那一团烈火,有如一颗巨大的火流星从天而降,几乎能将公孙蒲奴和龙旗的身影全部覆盖其中,灼灼热浪似乎扑面而来。
陈玄匆忙抢过身边一名步兵的重盾冲了上去。他只冲出一步,盾牌就被人劈手夺去。灼热的烈风拉开了火色大氅,公孙顺奴双眼充血,挥舞重达三十斤的铁盾,有如一尊巨神般,大喝着踏上一步。盾牌侧面和火团冲击,一团烈火在盾牌上崩溃,燃烧的散片,带着巨大的余劲散落向城中,仿佛刚刚下过一阵火雨。
向来以天生神力闻名的公孙蒲奴,也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退一步。
“公爷,是……,是燎烟之术!”陈玄说道。
公孙蒲奴扯下大氅,掸了掸身上的灰烬。
“本公失策了,萧长陵这不是要攻城,而是要焚城,怪不得要等到今日才攻城,原来……他是在等北风啊!”
如果那团火焰是一块烧红的石头,即使以公孙蒲奴的力量,也不过被砸成一团模糊的血肉。而此时……周围的渝军士兵,都已经万分惊愕地看清,那些燃烧的碎片,只是木柴,散发出滚滚的黑烟,烟里带有催人流泪的硫磺气味。数百斤的一团木柴,同时炸开,浓烟顿时遮蔽了方圆几丈的空间,而且还在不断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