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万家灯火闪亮,粉红的花灯将平康坊装点的亮如白昼的同时,也为它蒙上了一层朦胧春色。月出东山,花灯刚刚燃起不久,已有管弦丝竹之声响起平康坊在经过白日的沉寂后,终于苏醒着散发出最感人的魁力。
醉仙楼的花厅里刚刚吩咐人挂上花灯的薛妈妈此时心情又喜又忧,喜的是午间便接到豪客上门将丽春院包下的同时,光赏金就给了不下百贯之多但让她忧虑的是这些客人虽然出手大方却实在不是什么好路数。
李思文、程处弼、长孙涣、屈突诠、李德奖……
简直就是长安勋贵二代的大集合!
当然,最让薛妈妈担心和忌惮的,还是发起这次集合的那个棒槌——当朝尚书仆射房玄龄的儿子房俊!
你瞅瞅,这都是些什么人?
全是家里边承爵无望、不思进取、整日里走马观花胡作非为的纨绔!
再有那房俊牵头,今儿搞不好就得把这醉仙楼给拆了……
而且意外的是,最先到来的李德奖和程处弼,就在最大的包厢里坐着喝酒,也不叫姑娘陪着……还有比来青楼只喝酒却不叫姑娘更诡异的事情么?
最诡异的是,那个大棒槌房俊,早早来了便躲在明月姑娘的房间里头不出来。
薛妈妈又是担心又是气恼,那可是醉仙楼的招牌,自打丽雪走了之后,醉仙楼差一点一蹶不振,好不容易重金卖了一个明月姑娘,姿容才情都是绝佳之选,可别在稀里糊涂的飞了。
明月姑娘可是清倌人,房俊你个小混蛋可别给老娘偷偷摸摸的吃了……
在平康坊中混了大半辈子的薛妈妈,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胁和不安。
满脸堆笑的去大包厢又转了一圈儿见这两位少爷依然没人叫姑娘陪酒薛妈妈再不做徒劳之举,包院的钱巳轻给了,他们不叫,姑娘们倒可以闹个清闲。好生休息一晚,也免得要出什么事儿时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