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绸缪如此之久、隐藏如此之深,长孙无忌相信只要房俊发动起来,必然会给关陇集团带来强大的冲击,造成不可计数的损失……
现在是一个绝好机会,可以一举将房俊搬到,无论他绸缪的动作如何惊世骇俗,都得胎死腹中。
长孙无忌了解李二陛下,他知道那位盘踞在太极宫里冷眼旁观睥睨天下的帝王在等什么。区区刑部自然不会放在李二陛下眼中,他在等关陇集团的全力发动,只要房俊一案提交三法司会审,关陇集团就不得不将所有的力量都发动起来,保证房俊必须定罪。
而一旦这些力量暴露在陛下眼前……关陇集团就算是搬到了房俊,也再无隐秘可言。身为帝王,手执乾坤,自然有的是办法在不动摇朝局的情况下将关陇集团的羽翼一一剪除。
那个时候,才是关陇集团的真正末日……
最可恨就是那张允济,祖上不过是一介山东响马,居然够胆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水,致使所有的布置差一点功亏一篑!
着实可恶!
坐在他面前的韦义节仔细留意着长孙无忌的神情,见到他怒气外溢,便说道“张允济这老匹夫最是油滑,大抵是因为刘德威急匆匆赶赴太极宫,使得他认为刑部当中亦不是铁板一块,觉得这是一个投机的机会。哼,就算他能给我们添乱,可房俊一案证据确凿,便是陛下亦无法为其开脱,刑部尚书这个职位他更是休想!”
人证、物证俱全,除非李二陛下想要以皇权干预司法,否则谁能替房俊洗罪?
长孙无忌略微点头,嘱咐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早取得房俊的认罪口供。别看证据确凿,可正所谓夜长梦多,谁晓得何事便会出现不可预测之变化?”
“诺!”
韦义节赶紧恭声应道“下官知道了,这就回去敦促衙役务必让房俊认罪。”
随即他有为难道“可房俊这厮着实硬气……那就是个浑不吝的,可真要对其动用大刑,又绕不过张允济那一关……下官实在是没法。”
长孙无忌揉了揉眉心,神情颇为疲惫,嗓音沙哑道“张允济……交给老夫来想办法吧,你只需盯着房俊即可,万万不可使之与外人接触,一旦他收到陛下或者房玄龄传过去的风声,那边是大刑加身,也是抵死不会认罪的。”
韦义节肃然道“下官省得!还请赵国公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六郎虽然暴卒,可整个长孙家族、整个大唐还需要国公您挑起大梁,吾等晚辈下官更需向您多多学习,躬领教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