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关陇集团的领军人物、皇帝的大舅哥,哪怕长孙家再是风雨飘摇,韦义节亦必须保持对长孙无忌的足够尊重,哪怕因此而显得过于谄媚……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喟然叹息道“大道理谁都懂,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锥心蚀骨的痛苦磨难,非是亲身经历,谁能体味得到?不过还是要多谢义节宽慰,老夫一生风浪无数,又岂会这般轻易的垮掉?速速回刑部衙门去看住房俊,切莫被其玩弄出什么花样来。”
“诺!下官这便告退,赵国公保重身体……”
韦义节起身鞠躬施礼,退出花厅,返回刑部。
待到韦义节走后,长孙无忌起身来到花厅一侧的灵堂,神情悲戚黯淡。
灵堂中香烛缭绕,两侧各有终南山的道士做法,以及几位长孙家的小辈守灵。
当中放置着宽大的棺椁,他那个风华正茂的儿子已然成为一具冰冷冷的尸体,躺在其中。
一阵心悸陡然传来,长孙无忌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守在一侧的长孙濬赶紧上前搀扶着长孙无忌的胳膊,惶然问道“父亲,可是胸痛的毛病又发作了?”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深深的吸口气,看着面前涂漆描绘的棺椁,双目黯然神伤,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悔恨。
他的声音缥缈如在云端“你去告诉他,这一辈子,某都不会再与他见面。从此江湖路远,各安天命吧……”
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混浊的老泪瞬间纵横……
长孙濬默然不语。
韦义节匆忙回到刑部衙门,随口问了书吏一句“张侍郎可在衙门?”
那书吏说道“张侍郎正在大牢。”
韦义节一愣“在大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