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素来视房俊马首是瞻,紧随其后。
程处亮有些着急,咱今儿是来求医的,这还没见着孙思邈的,便招惹了袁天罡这位牛人,求医的事情咋办?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本就是房俊的人情,若是为了替自己办事得罪了袁天罡,后果殊难预料,岂不是等同于自己连累了房俊?
尽管心中不愿,却也知道此刻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只能稍后再来寻孙思邈。
当即一揖及地,执礼甚恭,歉然道“袁道长勿怪,房二郎性情耿直,想必当真没听闻过道长之名讳,稍有得罪,实乃情理之中。晚辈暂且告辞,稍后带他前来,当面赔罪。”
“慢着!”
袁天罡一抬手,也不理程处亮,说道“房家小儿,暂且留步,老道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房俊已然走到门口,闻言暗叹一声,这一关迟早要蹚过去,否则有这么一个隐患在,自己如何能够安心?
索性站住身形,对程家兄弟说道“二位且在外头稍后,某有几句话同这位道长说说。”
程处弼颔首“若有情况,二郎招呼一声,揍他个老瓜怂!”
程处亮眼前一黑,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弟弟,赶紧一把拉住程处弼的手臂,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屋内。
房俊心中忐忑,硬着头皮走到袁天罡面前,跪坐在矮几一侧,道“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袁天罡白眉微微挑起,晶亮的眼眸盯着房俊,缓缓说道“几年前,老道尚在蜀中游历,曾收到寄来书信,言及长安出现一位于术数、格物方面尽皆惊才绝艳的少年,还能写出一手传唱百世而不朽的诗词佳作……尤为重要的是,他提及了这少年的面相,连称不懂,说是命数与运道背道而驰,有悖常理,无法解读。不知老道那徒儿所言之人,可是房公子?”
房俊沉默一下,道“或许便是在下,当初与李淳风道长初遇,他便言及在下的面相,乃世间罕有。在下不懂奇门遁甲,更不懂相面风水,不过倒是明白一个道理,存在即是合理。故而,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贵师徒尽皆认为是在下的面相殊异,而不是你们的相术有所欠缺呢?在下之面相不合天理,那么自然是在下的问题,然而若是因为你们的相术本身有缺陷,看不懂这世间的一些面向,却因此给在下或者是与在下同样面相的人带来困惑,引起名誉甚至人身安全上的一些困扰,道长不觉得有违天道、心存愧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