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抬头,皮笑肉不笑道“褚司业,何必明知故问?”
昨日自己前脚跟长孙无忌车内密探,后脚便去了皇宫觐见皇帝,连李绩等人都给丢在平康坊,未曾露面,这种事自然瞒不过城中各方耳目,尤其是褚遂良这等关陇贵族们安插在书院的眼线,岂能不知其中缘由?
说不得褚遂良今日来到书院这么早,便是带着试探自己口风的任务……
褚遂良有些尴尬,强笑道“某整日里都在为了书院的事务繁忙,每日早出晚归的,对于城中的动静实在是不得而知。”
房俊放下筷子,淡然道“褚司业甘为某些人的爪牙,某些人又岂能不对自己的鹰犬走狗通风报信呢?咱们同僚为官,不曾有生死仇怨,便友情提示您一句吧,有些时候别把路走得太绝,否则发现前面有坑的时候,很难收得住脚。惟德动天,无远弗届,身不正心不直,迟早身败名裂,遗祸子孙。”
言罢,起身径自离去,留下一张脸阵红阵白,想怒却不敢怒的褚遂良。
无论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亦或是被自己逆天改命,身为关陇走狗的褚遂良都很难得到一个好的下场。
关陇事成,褚遂良作为李二陛下身边的亲信,说不得就要被丢出去承担一些关陇绝对不愿意承担的罪状。
关陇失败,褚遂良更是会被李二陛下亦或者太子拿来开刀的倒霉鬼。
说起来,李二陛下虽然明知褚遂良与关陇贵族们不清不楚,却依旧爱惜其才华将其放在书院之中,就是希望能够跟着房俊与许敬宗一条道的走在忠君爱国的道路上,不要再去为关陇贵族冲锋陷阵。
可显然褚遂良依旧未曾意识到自己只要继续投靠关陇贵族,前途便是一片惨淡的事实……
山顶悠扬的钟声响起,上课的时候到了。
学子们纷纷从书院各处汇聚到讲堂之中,有讲师站在台前,抑扬顿挫的授课。
房俊回到值房稍微整理一下,换了一套青色直裰,出门让亲兵套好了马车,这才登车,在全副武装的亲兵部曲簇拥之下出了山门,沿着道路径直向南,直入终南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