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中一处奢华气派的府邸当中,房俊与李泰、杜荷跪坐在雨廊前的地席上,对面是从金陵连夜赶来的萧钜、萧锜。
廊前雨水自雨檐滴落,落在檐下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院子里花树依旧青翠,景色优美。
萧钜抬手替几人斟茶,口中说道“家父与伯父身体不佳,这等天气不敢外出,到底是年岁大了比不得当年,故而派遣在下前来江南,面见殿下与越国公,商谈这次殿下接收那些货殖产业之事。”
上一次来的是萧锜,不过两人之间的地位不可以道里计,萧锜说到底不过是萧家的一个偏支,纵然有些能力,但是在萧钜这个嫡支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所以此刻跪坐一旁,一言不发。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不看萧钜,而是转头看向一侧正襟危坐的萧锜,奇道“商谈?若是某没有记错,上次某与你说的是让你回去通知一声,行还不行,速作决断,何来商谈一说?”
萧锜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钜眼皮跳了跳,神情之间有些不悦“越国公,你我乃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任何事都能拿到台面上谈一谈……”
话音未落,却被房俊抬手打断,房俊瞅着他,淡然道“殿下矢志于大唐的文教事业,立誓要将乡学、县学开遍大唐的每一座城池、每一处乡村,可谓开天辟地的伟业,更是朝廷大事。汝居然将朝廷大事视作家事,认为朝廷大事亦能权衡利弊、讨价还价吗?”
萧钜被噎得无言以对,只能强笑道“越国公此言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房俊再一次将他打断“你是说大唐的文教事业小题大做,还是说魏王殿下为了大唐的文教事业东奔西走夙夜难寐是小题大做?”
萧钜脸色沉下来,不悦道“殿下亦在,在下何曾说过这话?越国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身为萧氏子孙,素来在江南横行无忌,任谁都得礼让三分,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能够当面不给面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若非房俊以往的威名摆在那里让他有些忌惮,这会儿怕是都能拍案而起,指着房俊的鼻子大骂……
房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