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蹙眉道“这吏部衙门,当真就铁板一块?”
李道宗嗟叹道“晋王殿下如今在兵部是个什么局面,本官犹有过之……这吏部最早便是由申国公、赵国公人等经营多年,即便之前英国公亦曾入主吏部,只不过时间太短,未能撬动关陇贵族们打造的铜墙铁壁便升任尚书左仆射,继而由本官接管。说起来也不怕二郎笑话,论起行军打仗,本官自诩不逊于任何人,可是这般衙门里头的勾心斗角日夜谋算,实在是非我所长,右侍郎尚且好些,这左侍郎令狐修己联合出身于关陇的各部郎中、主事,时不时的跟本官唱反调,可本官总不能一刀一个都给宰了吧?真真是令人头疼。”
就像兵部给房俊给掏空,上上下下打造得铁板一块那样,吏部也素来是关陇贵族的根基,高士廉、长孙无忌这甥舅两个把持吏部多年,上上下下皆是门生故吏,李道宗固然有一个江夏郡王的爵位,可是处处软钉子暗坑子,却也无可奈何。
他又看向裴行俭,歉然道“非是某不曾使力,实在是这吏部衙门办起事来诸多掣肘,裴郎君勿怪。”
裴行俭忙道“卑职不敢!”
房俊便道“所以,某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呵呵……”
李道宗苦笑不迭,指了指窗外“策马将吏部大门踹掉,这就是你的助力方式?且不说你能不能帮上我,回头御史言官就得盯上你。”
“某会怕那个?”
房俊一脸不屑,拈着茶杯老神在在的喝茶。
李道宗被顶了一下,一脸无语。
不过这话倒也费时诳语,这厮从小到大热火无数,前两年每年年终从陛下御书房里收拾出来的奏疏怕不得都有一大车。
弹劾得多了,估计也就习惯了,最起码直至眼下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将兵部尚书的职位予以暂停,半点切实的惩罚都没有,这份圣眷放眼朝堂无人能及,人家说这话也的确是有底气。
不过他还是好奇“你想要如何助我?”
房俊放下茶杯,摸了摸唇上短髭,不以为然道“郡王您身为吏部尚书,自然不能胡搞一气,哪怕明知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处处作对,却也不好太过撕破脸面,否则这长官的颜面无存,威望会遭受打击。但某却不同,某本来就是个棒槌,受了气前来找个出气筒发泄一番,找回面子,谁又能说出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