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清楚陇右战略地位之重要,一旦河西诸郡丢失,关中将直面蛮胡铁骑之下,再加上大唐内部某些人居心叵测,搞不好就是一场席卷全国的巨大灾难。
可是让房俊率领半支右屯卫出征,去直面五六万吐谷浑铁骑,这令他于心不忍。
这不是明摆着让房俊去送死么?
他再是军方年青一代当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双方军队数量差距悬殊,哪里有半分胜算?
而且一旦房俊率领半支右屯卫兵出陇右,玄武门外剩下的半支右屯卫如何牵制左屯卫达成平衡?一旦平衡失控,且局势紧张,谁知道左屯卫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
对于柴哲威,李承乾不放心得很。他倒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一旦左屯卫击溃右屯卫残部,进而杀进玄武门迅速占领太极宫,会使得大唐整个中枢遭到严重的破坏,平衡的局势瞬间被打破。
到那个时候,无论左屯卫支持谁,都将是李唐皇族的一场灭顶之灾……
父皇将监国之权交给他,若他却将帝国弄得烽烟处处、战火荼毒,如何对得起父皇,如何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
李承乾沉吟未决。
房俊看了李承乾一眼,道“此事宜快不宜迟,不如明日政事堂上,征询一下诸位宰辅之意见,将军机处诸位大臣都叫上,也听听卫公等人的意见。”
李承乾见到房俊心意已决,叹息道“还有什么好商议的?孤自然知道只要不想丢掉河西诸郡,此乃唯一可行之法。然而……罢了,大丈夫自当凌云壮志,家国有难,何惜此身?只愿二郎行军在外,慎之又慎,若无必要,不可亲冒矢石、身历战阵!”
若是一个小小的吐谷浑害得他痛失肱骨,那可当真是犹若丧臂之痛!
房俊心中温暖,颔首道“殿下放心便是,薛延陀二十万控弦之士尚且被微臣打得落花流水,区区吐谷浑,何足道哉?殿下只需稳守关中,后方不乱,微臣自当斩将夺旗,再立新功!”
李承乾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房俊坚毅的眼神,万千言语终化作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