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陇想要以和谈结束这次“兵谏”,东宫何尝不是?再大的怨气,在李绩的切实威胁之下也得暂且放下,先保住东宫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宇文士及颔首,叹气道:“也只能如此。”
顿了顿,他又苦口婆心道:“吾知辅机心中如何想法,但还是希望辅机以大局为重。咱们关陇门阀同气连枝才有今时今日之能力、地位,一旦陷入分裂,必然实力大跌,甚至容易被各个击破。今日之盟友,或许转眼就成为异日之仇敌,到那个时候,谁也讨不到好处。”
当下摆在关陇面前的局势,不仅仅是合则力强、分则力弱那么简单,一旦联盟因为利益述求不同而解散陷入分裂,那么必然会因为利益被东宫甚至李绩所拉拢,进而反目成仇。
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沦为各方势力之附庸,又有何益?
长孙无忌默然不语。
他自然明白此等局势,但却不打算如此轻易的揭过,他领袖关陇二十余年,一手将关陇推上前所未有之巅峰,几乎垄断大唐帝国的权力。结果稍有挫折,便被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来了一个背刺,试图从他手中抢走关陇的领导权,这如何能忍?
即便最终原谅这些人,但起码的警告与敲打还是必要的……
宇文士及见到长孙无忌的态度,愈发愁眉不展。
原本顺风顺水的和谈,却一夜之间陡然变化,甚至被推到崩裂的边缘,这令他简直不可置信。
房二那个棒槌到底再想什么?
同样的问题,被刘洎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向房俊质问。
这位刚刚晋位侍中便遭遇关陇兵变的宰辅之一,此刻怒发冲冠、面红耳赤,站在房俊面前,戟指大喝:“和谈之重要,东宫上下皆知,攸关生死存亡,汝岂能擅自开战,将太子殿下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吾敢问一句,越国公居心何在?”
此君须发戟张,正义凛然,好似痛斥一位祸国殃民的权奸巨擘,不畏生死、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