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十章 迫在眉睫(2 / 4)

就算父皇未曾有遗诏留下,可父皇想要将自己册立为储君的意思谁不知道?若当真是父皇的忠臣,就应当在父皇晕厥之际拥护父皇的圣意,而不是倒向实力更为强大的太子那边。

都为了自身利益而已,哪有什么忠义?

河间郡王李孝恭尚且如此,其余宗室诸王之立场必然大同小异,最起码在人心所向这一点上,相比太子便落了下风。

可谁让父皇未曾来得及易储,时至今日太子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呢……

萧瑀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跪坐在李治对面,抬手给李治斟茶,低声道:“未必如殿下想的这样,河间郡王乃是宗室领袖,此等危急之时代表着整个宗室的意志,稳定朝政必然是首要之务,他可不仅将殿下禁足于此,太子不也同样留在宫中?最为重要是陛下现在仅只是病危,他最怕殿下与太子因为争储而爆发出战争导致局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因为一旦陛下苏醒,他的责任无法推卸。但等到父皇当真有什么不忍言之事,那时候他未必是这个态度。”

满朝文武,对陛下之敬畏早已深入骨髓,绝不会因为陛下病重晕厥而减弱半分,只要陛下尚有一口气在,无人敢僭越一寸一毫,唯有等到陛下殡天,那时候才会各见真容。

诸如李孝恭、李勣、程咬金之流,浸淫朝堂多年且生性严禁,这个时候是很难看出他们到底如何立场的……

李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略有振奋:“右侯卫已经于春明门外集结,想必此举定会引起十六位其余部队心思浮动,一旦父皇病重不治,这些人岂能不择选站队?只要吾等能够先声夺人,不仅中立者纷纷响应,便是东宫属下亦会有人改换门庭!”

至于宿卫长安的程咬金,晋王府的幕僚们从未将其当作争储路上的绊脚石,盖因程咬金能为了自身之利益与山东世家分道扬镳,足见其本性自私,什么名分大义在他眼中皆是徒然,如何确保甚至扩大自身利益才最为重要。

所以即便爆发争储之战,程咬金也只会顺水推舟、锦上添花,而不是逆势而为、雪中送炭。

萧瑀却没有那么乐观,轻叹一声道:“十六位各军之中都有咱们安插的暗子,这些人或许不能陪着殿下一往无前,但随波逐流还是做得到的。问题在于这些人看似人多势众、占尽优势,可东宫六率由李靖执掌,战力剽悍、纪律严明,更有右屯卫虽然眼下由江夏君王执掌,但上上下下皆乃房俊心腹,紧要之时揭竿而起,也是一大麻烦,咱们这边未必顶得住。”

此前关陇门阀尽起其掌控之军队施行兵谏,声势浩大至极,数量更是东宫军队的数倍乃至十倍,任谁都觉得东宫毫无胜算。结果数量庞大的关陇军队被东宫六率以及右屯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不仅一举断送了关陇门阀数百年底蕴,甚至连长孙无忌都不得不自戕谢罪。

面对天下第一名帅的李靖与公然战力第一的房俊麾下右屯卫,谁敢言必胜?

李治倒是不以为然:“右屯卫虽强,但是强在其火器战术独步天下,李靖虽强,也得有一支强军供其驱策。此前关陇兵谏,朝中各处衙门损毁大半,城外的铸造局更是夷为平地,如今虽然重建,但器具、人手、资金尽皆匮乏,产能不足站前之一二。右屯卫无充足之火器,东宫六率无足够之军械,任凭李靖与房俊有不逊于孙武之能,也无法翻起风浪来。到时候双方比拼的便是人数,咱们未必落在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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