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春明门城楼指挥的尉迟恭将所有探马斥候都派出去,严密监视东宫六率的一举一动,直至战斗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双方伤亡人数数千,出了零星的火枪射击之外,东宫六率一直没有动用威力巨大的火器,这才让尉迟恭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经过东征以及关陇兵变这两场战事,火器之威力已经震慑全军,任谁也知道再是勇猛的血肉之躯也难挡火器之攻击,谁率先装备火器并且完成操练,谁就能碾压原本同一级别战力的对手。
自己麾下的右侯卫虽然迟迟未能得到兵部给予装备火器,但只要东宫六率也严重缺乏火器,那么就有一战之力。
顶多便是在主力伤亡惨重之前撤出长安退守潼关,依托潼关地形掐断东西交通,等候山东、江南两地门阀支援,而后在充足支援之下整军再战。
关中只能寄托于西域支援,可安西军还要镇守西域,兵马匮乏粮秣短缺,哪里还有余力支持长安?
而且随着“遗诏”以及檄文在长安城内外流传,舆论也将最终彻底倒向晋王这边,这场夺嫡之战打到最后,一定会是补给更为便利、丰厚的晋王取胜……
天时地利人和,焉有战败之理?
……
李承乾正在殿内听取宫外激战的消息,房俊与马周、崔敦礼正站在舆图前讨论着什么,刘洎大步入内,将殿内诸人都惊了一下,略感诧异。
起先的时候刘洎与房俊不合,数度指使御史言官弹劾房俊种种不法之事,终究也没能奈何。后来又与房俊短暂合作,其后再度分道扬镳,分分合合之处,像极了爱情……
但是至始至终,刘洎距离东宫都隔了一层,不曾死心塌地拥护太子。
眼下夺嫡之战愈演愈烈,已经到了非生即死的境地,以刘洎之立场正该躲在一旁不掺和才是,怎地却主动前来?
刘洎上前见礼,李承乾和颜悦色,半点也感受不到皇位遭受威胁动辄灭顶之惶恐急切,笑问道:“侍中来了,正好帮孤参谋参谋明日大殓之事,越国公身为礼部尚书却不管礼部之事,李怀俨左右逢源心思太多,也唯有侍中你才能让孤放心呐。”
刘洎道:“殿下有命,微臣岂敢不从?只不过微臣此来乃是检举李义府,此獠于太极宫中传播叛军之檄文,惹得人人恐慌,罪在不赦,还请殿下依照律法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话说的挺多,但其中“叛军”两个字一下子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