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皇帝脑子一热便一意孤行就好,只要还是有时间,自然可以另想办法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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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门外,傍晚时分房俊巡视军营,晚膳之后又出营走动一会儿,这才回到营房看了一会儿军报,洗漱一番,打算入睡,浑然不知太极宫里的皇帝被他那一番“国家资本主义”的宏大构想刺激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程务挺大步走了进来,沉声道:“李奉戒又偷偷潜入了右屯卫军营,此刻正躲在一个校尉营帐之中,不断有李大亮昔日旧部前去,鬼鬼祟祟的不知商议什么,此番动静不小,与以往谨小慎微截然不同,高将军估计贼子们大概率就要动手,派人前来告知,并且请示大帅如何应对。”
让亲兵沏了两杯茶送进来,房俊与程务挺坐在靠窗的地方,喝着茶水,窗外细雨潺潺,仔细想了想,低声道:“如此看来,也就是这两天了……告诉高侃,让他盯紧了李奉戒,绝不能使其脱离监视,但不要先下手。区区一个李奉戒不足挂齿,我要看到他们身后还有什么人。”
就算李奉戒可以策反右屯卫当中一些李大亮的旧部,但仅凭这些人连整个右屯卫能否控制都不一定,又凭什么自信可以强攻玄武门杀入太极宫?
况且,李奉戒的身份、地位、资历,也绝对不可能成为长安兵变的关键。
各自为政、各方联动?
也不可能。
没有人会在局面尚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入局,其中的风险不是谁都能承担的,必然有一人登高一呼,而后才能四方云集、蜂拥而至,围攻长安城。
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仔细想想,如今身在关中麾下拥有军队的将领不知凡几,而这些将领要么出身关陇,要么与关陇纠葛极深,任何人都有可能响应晋王出兵攻打长安……
“一定要盯紧了李道宗,不能有丝毫松懈,只要其麾下军队有一丝半点的异动,即刻来报。”
虽然每个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响应晋王,但威胁最大的还是李道宗,尽管房俊无论如何想不出李道宗依附叛军的理由,却依旧十足防备。
他认为麾下这五千人死守太极宫抵挡李道宗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万一不止李道宗一个人依附晋王、猛攻长安城呢?五千人再是精锐,再是有火器,在地域狭窄的太极宫内也很难将敌人全部抵挡,若是敌人兵卒充足予以分兵,自己这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其突入太极宫内,束手无策。
虽然玄武门外还有左右屯卫扼守,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