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他一口气吐尽,便听得耳畔啼声如雷,一队兵马自北侧山坳之中陡然冲出。
李泰目眦欲裂,数百战马自北侧奔袭而来,眨眼间就拉近至数百丈远近,气势汹汹,身后则是滚滚洛水、退无可退。
“娘咧!派几个死士来刺杀不行吗?居然丧心病狂的调动军队!”
李泰破口大骂,他再是没什么军事能力,也能看得出这一队冲锋而来的战马行进之间相互呼应、锋矢阵严谨有序,必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队。
此时面对两个选择,要么回头向河谷之内撤退,好处是河谷狭窄不利于骑兵冲锋,敌军难以发挥兵种优势,周旋之余地大大增加,坏处是河谷幽深,等同死地,一旦抵挡不住敌人的冲击,自己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要么加速向河谷外的平原突袭,好处是地域宽广,冬日的原野可以任凭自己驰骋逃离,坏处则是敌人有可能衔尾追杀,直至追上自己……
李泰当机立断:“向洛阳方向突围!”
自己麾下两百禁卫皆是精锐,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原野之上想要逃跑也容易一些,可一旦退入河谷,就要面对敌人的全力突袭,局势太过被动。
“喏!”
一众禁卫轰然应诺,当即簇拥着李泰全力加速奔向河谷之外,沿着冬日广袤的原野突围而去,直扑洛阳。
敌军骑兵则在奔袭的过程中轻松自如的转弯,衔尾追杀过去。
一时间,两支骑兵部队在田野上一前一后恣意狂奔、竞相追逐,残阳很快坠落,孤星寂寥、玉兔隐没,北风在广袤的原野上呼啸而过,闷雷一般的马蹄声滚荡轰鸣。
李泰上身趴伏在马背之上,整个身体随着战马的奔驰上下晃动,眼瞅着洛阳城越来越近,但身下战马奔驰的速度却越来越慢,马鼻不断喷出白雾,鬃毛下的马脖子已经渗出一层汗水,战马的体力逐渐不支,而身后的敌人也越追越近。
这是他仓促之间忽略的现象,一路沿着商於古道疾行而来,人困马乏体力已经到达临界,而敌军却潜伏山坳以逸待劳,现在恣意驰骋毫无保留,自己这边无论人员还是马匹的体力都已不足。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李泰甚至能够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喝叫骂,只能死死咬住牙,不断鞭策身下战马。
“汝等保护殿下前往洛阳,弟兄们,随我回头杀敌,延阻追兵!”
“喏!”
眼瞅着追兵越来越近,已经开始在追袭的过程中施放冷箭,一个禁卫校尉大吼一声,率领部下三十余骑调转马头,影响追袭而来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