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十恶”重罪,这些人根本不将国法当回事儿……
“荒唐!没有吾等父祖兄长浴血搏杀哪来的国?没有国哪来的国法?现在居然用国法来盘剥、压榨吾等功勋之家,简直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屁的国法!老子只认圣旨,如果有圣旨勒令罚没咱们的田产,咱们无话可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是没有圣旨,谁也不能动老子的田地!”“诸位,多说何益?这厮根本就是个贪官酷吏,拿咱们的家产去铺平他逢迎媚上加官进爵之路,无耻之尤!咱们这就将他拿了去承天门扣阙,让陛下给咱们做
主!”人群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将情绪鼓噪起来,大家都觉得这话实在是有道理,作为宗室、勋贵,唯有皇帝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荣辱,区区京兆府哪有这
样的权力?
“没错,只有陛下能处罚咱们,京兆府算个屁、马周算个屁?跟我上,拿下这个酷吏!”都是一群平素无法无天、打架斗狠的年轻人,原本对于京兆府这样的衙门还有几分畏惧,可现在冲进京兆府的大门将京兆尹堵在大堂门口却也没能把他们怎
么样,胆气瞬间就膨胀起来。
若是再能将京兆尹当场擒拿,这样的资本怕是吹嘘一辈子都不为过吧?
一帮宗室、勋贵子弟兴奋得红了脸,嗷嗷叫着便向正堂门口的马周冲过去。
挡在马周面前的官员们一看不好,一边将马周推进正堂一边死死堵住门口抵挡冲击,口中大声斥骂:“冲击京兆府欺辱从二品官员,你们担当得起吗?”
“速速退去,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这些官员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宗室勋贵子弟对手?几下子便被冲击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可他们为了保护马周却也只能死死堵在门口不敢避让。
场面混乱不堪。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嗓子:“咱们留在县衙的那些契约文书都被搬到京兆府来了,若是咱们一把火给烧了,还有谁知道咱们的田地在哪儿、有多少田地?随我
来,咱们一间一间的找,将那些契约文书找出来烧掉!”一群人如梦初醒,与其跟京兆府硬刚,何如一举解决事情的根本?只要烧掉那些文书契约,这些田地自然在名义上不复存在,但接受他们投献的寺院、道馆
绝对没胆子敢不认账将他们的田地贪墨。
回头与寺院、道馆重新签一份文书,那些田地不就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