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七章 无坚不摧(1 / 4)

“具装铁骑!”

一声充满绝望的惊叫,使得所有守军瞬间陷入恐慌混乱。吐蕃冶铁技术极其原始落后,锻造的铁刀要么柔软不坚、要么过硬易折,就连锻造箭簇的能力都很是欠缺大部分采用青铜箭簇,更别说代表当下冶铁技术之

巅峰的铁甲了。

就连赞普身边武力最为强大的“光军”都不曾有“人马俱甲”,一顶铁盔、几片甲叶就算是装备精良了,绝无可能连战马都披上铁甲这般奢侈……而眼前这些奔腾疾驰的铁骑虽然只有二十余骑,但人马俱甲、从上至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骑兵头顶上的“八瓣盔”乃是唐军独有的装备,一眼便可看出

是唐军驰骋疆场所向无敌的“具装铁骑”。

唐军自然不可能直接参战,这就意味着唐军连最高端的装备都送给了噶尔部落。拥有禄东赞这位“吐蕃第一智者”,又有赞悉若、论钦陵这样的帅才,更有勃论赞刃、赞婆这样的猛将,噶尔部落的战力在吐蕃各个部族序列之中从来都名列

前茅,现在又有了唐军的高端装备,战斗力翻上一番都不止。苏毗羊雄见到“具装铁骑”出现的一瞬间就手脚发麻、浑身震颤,虽然人马俱甲的战士不过二三十人左右,但是由于当下战场之狭长,这些人马足以如同一支

“锋矢”一般穿透自己的前锋阵列,如果挡不住任由其长驱直入,整个中军都将被一分为二。

他现在面临的抉择是战亦或者退?

若战,则极有可能被“具装铁骑”凿穿中军之后杀入后军,整个阵列彻底崩溃,万余人马被悉数歼灭。

若退,就意味着一触即溃,只要论钦陵衔尾追杀,就将上演一场大溃败。

无论怎样觉得,“崩溃”都是最大的风险。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噶尔部落的“具装铁骑”已经无视漫天箭矢一头撞进守军前锋阵列,木盾四分五裂、盾手在战马冲击之下口喷鲜血东倒西歪,其后的长矛除非运气绝佳刺中铁甲衔接之处否则根本不能伤害“具装铁骑”分毫,长矛纷纷断折,“具装铁骑”钢刀挥舞,轻而易举的斩断矛杆、破开皮甲、切断躯体,一时

间鲜血喷溅、残肢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前军几乎在接战的一瞬间崩溃,兵卒丢下盾牌、长矛,哭嚎着转身就跑,一头扎进身后列阵以待的中军阵列之中。中军不知如何是好,恍惚间整个阵列都被

前军逃回来的袍泽战友冲垮,场面乱作一团。

苏毗羊雄再无半分侥幸之心,目眦欲裂、满脸血红,大喝一声:“撤退!撤退!向花石峡撤退!”

而后自己掉头打马先行,在亲兵簇拥之下扭头就跑。倒也不是他胆小怕死,而是他坐镇后军督战,若他不动则全军将士不知如何是好,前边有兵卒撤下来、后军的兵卒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如此容易造成进退不

一,后果便是自相践踏。他也算是沙场宿将知道这是最坏的局面,即便是一场大败,真正死在战场之上的兵卒并不多,因为一般来说只要伤亡达到三成就已经崩溃了,再强的军队也

不可能在伤亡超过五成的是好继续作战,而最大的伤亡往往发生在崩溃之后的自相践踏。

这些都是他赖以生存的根基,所以他可以接受战败,却绝不能接受麾下兵卒死在烈谟海……

主帅先行撤离,全军兵卒也都知道该怎么办了,顿时后军便前军万余人撒开脚丫子掉头就跑,整个战场一片混乱。勃论赞刃头戴铁盔、身穿铁甲,胯下战马更是只露出两只眼睛,顶着漫天箭矢冲入敌阵肆意冲杀,钉头锤挥砸硬凿刀枪不入,杀得血肉横飞情绪激昂,一马

当先率领“具装铁骑”冲散敌阵,见敌军彻底崩溃亡命奔逃依旧紧追不舍,直追杀出二十馀里杀敌无算,这才接到军令停止追击,返回烈谟海畔的驿站休息整顿。驿站已经被彻底攻陷,到处是疗伤的伤病、起锅的伙头兵,勃论赞刃跳下马摘下头上的八瓣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怜惜的拍拍战马的头顶,战马打个响鼻

刨着蹄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意犹未尽。勃论赞刃将铁盔丢给亲兵,大步进入驿站内唯一的房舍,见到兄长论钦陵正站在舆图前,走到近前一把抓住桌上的水壶,喝一口见是温水,便仰着脖子一口

喝干。“砰”水壶丢在桌子上,“呼”长长吐出一口气,勃论赞刃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眉飞色舞、战意高昂:“痛快!当真是痛快!唐人的铁甲当真是好东西,刀

枪不透箭矢不惧,破阵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痛快!”论钦陵转过身坐到一旁,看着勃论赞刃身上的铁甲,摇摇头,叹了口气:“只不过三十具铁甲而已,便杀得苏毗羊雄一败涂地、毫无抵抗之力,听闻当初房俊率军奔袭数千里赶赴西域击溃大食军队之时,军中的具装铁骑足足有数千人,难以想象数千具装铁骑在大漠戈壁之上发动突袭之时会是何等奔腾如流无坚不摧的景象……大唐太强大了。据说唐军在战舰之上装备了一种火炮,炮弹落下墙倒屋塌山崩地裂,具装铁骑也如同残革败絮一般无所抵御,最强的矛、最坚的盾都在

唐人手里,天下岂有与之为敌者?”勃论赞刃搞不懂兄长的忧心忡忡,不以为然道:“汉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唐强盛不可战胜,那咱们与其站在一起不与之为敌不就好了?譬如

现在这铁甲穿在我们身上与吐蕃作战,又有唐军的震天雷攻城拔寨,有什么可担忧的?”他虽然勇猛无俦却也不是一根筋的莽夫,更不会明知不可敌而力敌之,懂得“打不过就加入”的道理,既然大唐强盛不可一世,那就站在大唐这边攻打吐蕃好

了。

假如将来强弱逆转,那就再投靠赞普调过头来攻打大唐……

禄东赞时常教导儿子“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绝对的利益”,勃论赞刃绝得这话很对……论钦陵摇摇头,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当初父亲极力促成吐蕃与大唐联姻,为赞普求娶大唐公主,就是打着两国交好结成联盟进而从大唐引进各种先进技术的心思,将吐蕃从落后的部落国家进化成大唐那样的先进、强大,结果联姻之事已经成了一大半,却被房俊横加阻挠而功亏一篑。如果当时事情成了,不仅

父亲威望大增不会被放逐青海湖,吐蕃引进大唐的冶铁、医药、建筑等等先进技术国力倍增,或许攻守之势也大不相同。”大唐与吐蕃之对峙,其实吐蕃是占据先机的,仅凭借高原地利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寻找唐军之薄弱处时不时的偷袭、入侵使得唐军疲于应付,对大唐境

内的城池进行掳掠。

只要大唐内部政权动荡,则吐蕃大可以攻破唐军防线长驱直入。可现在吐蕃未能得到大唐的先进技术提升国力,噶尔部落被驱逐导致吐蕃实力受损,再加上噶尔部落在大唐重压之下不得不猛攻吐蕃,吐蕃所面临之局势可

谓恶劣之极点。

而这一切之开端,都在于禄东赞当年前往长安联姻之失败。

可见一个战略决策之成败,便足矣导致一个国家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攻守异势、兴衰难料……

勃论赞刃不耐烦讨论这些战略层面的东西,他也不懂,遂摆摆手道:“这些事情兄长与父亲拿主意就好,莫与我说,我只在乎咱们是否乘胜追击?”论钦陵摇摇头:“苏毗羊雄退的太快,当时战场之上刚刚露出不利只局面他便当机立断率先撤退,根本不在乎烈谟海是否失守……这有些不合常理。要知道他虽然是苏毗国的王子却几乎是被赶出国都的,能够坐镇烈谟海是因为赞普有意挑起苏毗国内部的纷争故而对他有所袒护,此等情况之下苏毗羊雄若丢失了烈谟海

如何报答赞普的赏识?所以苏毗羊雄即便明知不敌也应该死战一番才对,既然他退的如此之快就显示出并不在乎烈谟海是否失陷,也不在乎如何赞普交待。”

勃论赞刃听得一头雾水、两眼发懵:“所以呢?这说明了什么?”

“苏毗羊雄有持无恐,不怕赞普追责,说明了赞普在坚壁清野、诱敌深入!”

论钦陵没好气的瞪了兄弟一眼:“赞普一定是在等着我们不断深入吐蕃腹地,等到咱们劳师远征、粮道不济之时,在某一处集结大军与咱们决一胜负!”

“啊?是这样啊!那兄长觉得赞普会选在何处与咱们决战?”

勃论赞刃不仅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兴致勃勃,只要是打仗他就兴奋,敌人越强就越兴奋。论钦陵仔细想了想:“这就要看赞普到底对各部族的信任程度了,虽然借由咱们之手消耗那些不肯忠于他的部族,却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他忌惮的部族都抽调兵力前来与咱么作战,所以更多可能是杀一儆百,现在赤桑杨顿的部落已经实力大损不得不全力依附于赞普,那么接下来就有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心腹大患苏毗国……或许决战之地就在花石峡。”

刨着蹄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意犹未尽。勃论赞刃将铁盔丢给亲兵,大步进入驿站内唯一的房舍,见到兄长论钦陵正站在舆图前,走到近前一把抓住桌上的水壶,喝一口见是温水,便仰着脖子一口

喝干。“砰”水壶丢在桌子上,“呼”长长吐出一口气,勃论赞刃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眉飞色舞、战意高昂:“痛快!当真是痛快!唐人的铁甲当真是好东西,刀

枪不透箭矢不惧,破阵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痛快!”论钦陵转过身坐到一旁,看着勃论赞刃身上的铁甲,摇摇头,叹了口气:“只不过三十具铁甲而已,便杀得苏毗羊雄一败涂地、毫无抵抗之力,听闻当初房俊率军奔袭数千里赶赴西域击溃大食军队之时,军中的具装铁骑足足有数千人,难以想象数千具装铁骑在大漠戈壁之上发动突袭之时会是何等奔腾如流无坚不摧的景象……大唐太强大了。据说唐军在战舰之上装备了一种火炮,炮弹落下墙倒屋塌山崩地裂,具装铁骑也如同残革败絮一般无所抵御,最强的矛、最坚的盾都在

唐人手里,天下岂有与之为敌者?”勃论赞刃搞不懂兄长的忧心忡忡,不以为然道:“汉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唐强盛不可战胜,那咱们与其站在一起不与之为敌不就好了?譬如

现在这铁甲穿在我们身上与吐蕃作战,又有唐军的震天雷攻城拔寨,有什么可担忧的?”他虽然勇猛无俦却也不是一根筋的莽夫,更不会明知不可敌而力敌之,懂得“打不过就加入”的道理,既然大唐强盛不可一世,那就站在大唐这边攻打吐蕃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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