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一泓这么说,颜柔沉默,半晌,她说:“我们拿什么来养?靠我挣工分肯定是养不活的,难道要你家里人帮咱们一起养?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些太自私了!”
姜一泓:“我可以像我小姑学习,利用课余时间写点东西投给报社。”
“人家报社不是你投稿就会被选中。”
颜柔对姜一泓的说辞心生感动,同时眼里也流露出动容,但她不想把养孩子的担子压在姜一泓身上,只听她说:“姜一泓你就听我的吧,我们去医院把手术做了,这样于你我都有好处!”
“你就一点都不想留下他们吗?”
“不想!”
“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姜一泓……换作你是我,要是被一个男人伤到,甚至在对方回北城前连和你说一声都没有,你会如何?”
“我……我会留下孩子!”
姜一泓嘴角翕动,他说:“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颜柔:“无辜?没有那个男人,能有他们?你告诉我,他们如何无辜?姜一泓,你不是我,你也做不了我的决定!”
眼眶泛红,泪水涌出眼角,顺着脸庞滑落,颜柔哽声说:“我恨文思翰,是特别恨那种,否则,你那日不会在山上看到我,我也不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来折腾自个。
是他提出和我处对象,是他说会娶我,却也是他提出和我分手,丢下我,独自回了北城,姜一泓,你要我以怎样的心情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
“你别哭啊!”
姜一泓想帮颜柔擦拭泪水,又担心自己的举动唐突了对方,一时间又是焦急又是不知所措,他说:“是我自以为是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听你的。”
颜柔的泪水并未止住:“姜一泓,你家里人虽没有用异样眼神看我,可我知道像我这样的情况并非什么光彩事,我选择来医院,而且是来县医院,为的就是让我自个在你家人面前不要太难堪,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不想和那个男人继续扯上一丝半点关系。”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做手术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姜一泓眉心紧蹙,他眼里闪过迟疑,终还是握住颜柔的手紧了紧,轻声安慰:“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你……你能试着相信我么?
我用我的人格向你发誓,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好你们,不让那个男人再有任何伤害你们的机会!
察觉到颜柔的神色有所松动,姜一泓再接再厉:“昨个我爷能按你说的带咱们去登记领证,你就没想过这代表了什么?”
“……”
颜柔流着泪默声不语。
“代表了我家里人对孩子的意见,他们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换句话说,孩子生下来姓姜,和那个伤害过你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今早临出发前,我妈还专门叮嘱我,让我慎重对待你做手术这件事。”
这是实话,姜一泓没有骗颜柔,因此,在颜柔抬起泪眼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