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山坳之中,一条小路绵延弯曲,直通向远处的云霞。一辆牛车,一顶四人官轿、一匹高头骏马,正缓缓行驶在这羊肠小路之上,高头骏马在前,上坐一身穿锦衣的青年男子,此人身形挺拔如松,丰神俊秀,眉目似剑,背负一张紫檀大弓,浑身气质冷峻,真可谓是“大梁贵公子,气盖苍梧云。”
四人小轿内所坐的乃是祁阳县新任县令裘殊,此人年方四十,上个月还是洛阳太仓令,现下却被贬到这历来便是荒芜之地的祁阳县了。
“远之,我们距祁阳县城还有多远?”轿帘掀开,露出一张憔悴的中年人面孔。
“裘大人,前方十里处便是祁阳馆驿,我们在驿馆内歇息一夜,明日中午便能到祁阳县城。”韩腾拱手回复道。
裘殊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西垂的夕阳,四周山林茂密,山脊高高隆起,几要遮挡天色,他点了点头:“之前听闻祁阳县外盗匪横行,只是盼着这一路能够平安到任,到了祁阳驿,一路上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能够落了地。”
“我早就听说旧祁阳县令施政残暴,任期内作威作福,多次官逼民反,使得整个祁阳县民不聊生,但这种人却能擢升至州郡为官。而像大人这种真正为国为民的清官,却被贬至此,什么世道,什么朝廷!”
“远之慎言,”裘殊皱眉道:“我大汉如今奸佞当道,但却并非全是朝廷过错,我被贬至此也有自己的责任,只是苦了远之你,将相王侯之家,却跟着我来到这荒芜之地。”
韩腾摆了摆手,义正词严道:“我一介武夫,能跟随大人左右自是荣幸,离开洛阳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大人不必多言。”
裘殊苦笑两声,摇了摇头,将头缩进轿子内。
一行人又走了两三里地,却见两周山势猛然陡峻,山林之中,飞鸟惊起,阴风阵阵。
韩腾知道此地最易设伏,心生警惕,将背上的紫檀弓取了下来,右手紧按箭袋,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随时挽弓射箭,将贼人当场射杀。
“冲啊。”两侧山林之中,只听一声巨响,早已埋伏在侧的几十号黑风寨弟兄尽数杀出,这些人都持刀斧,向一行人气势汹汹杀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