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叔,咱说话做事是要讲证据的。街上这么多商贩,这条路来来往往又这么些人,你凭何断定你丢掉的布匹就是我拿走的?"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却是说道:“这条街上商贩不过二十余,卖菜典当、布店脚行,肉肆酒馆,可在这些商贩里面,却只有你,是新来的。怎么,你的意思是,与我同行商贾多年的街坊四邻为了这几匹布要行偷盗之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的的确确没有偷您的布匹。”少年涨红了脸,本就黝黑的皮肤此刻更是黑里透红,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如同炉子里的烤红的木炭一般。
“那我且问你,刚才我接手的工夫,可有其他人靠近?”
“没,没有看到。”王五九木木地回道。
“呵呵,那就奇怪了,半刻钟不到的工夫,你的菜摊子离我最近,却跟我说没有看到有人偷走我的布匹,难不成,我这布匹长了眼睛,生了腿,自己个儿跑了不成?”
围在附近的商贩俱都点头称是。
见王五九不说话,那牛大叔径直夺过少年蒙着布的菜篮儿,一一翻开查看。果不其然,在人们的一片嘘声中,第三个菜篮儿里,赫然藏着三匹崭新油亮的布料。
人们开始对少年指指点点。
“这三匹布料,那可是我千里迢迢从洛阳的大秦商人手里面买来的上好丝绸,如今被你混在你这堆烂菜帮子里,真是可恶至急。现今人赃俱获,你且随我去见官!”
少年一听对方要将自己拿去见官,此刻脸色顿时发白,满祁阳城谁不知道,要是真被祁阳城的县官拿住,不被剥一层皮能从县衙出来那就算是好的。若是真见官,不说自己前途尽毁,就是这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也难以维系。
“大叔大叔,可别把我送官啊,我们私下和解不成吗?”少年当即给他中年男人跪下,眼睛也变得蔫蔫的。
“哼哼,私下和解倒也不是不成,算你牛爷爷我大发慈悲,念在你我同为商贾,又是个孩子,便同意了你这个和解的要求。只是,你需得向各位叔叔大爷承认,这布匹的确是你偷的,不然来日若是你私下反悔,抵死不认,那我就是把你拿到官府也于事无补。”中年男人撇着自己的八字胡须,眼神中精光闪烁。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王五九,我情知你这个孩子本性良善,一时之间被歹人所骗误入歧途,也是可怜。但古语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你将这桩事情认下,我们这些商贾中人也知道你是被欺蒙所致,尚且还能容你今后在祁阳城外摆摊。”牛姓男人循循善诱,言辞之中俨然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