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蹲下身。
这是一个身着围裙装布料的仿生人,躺在破碎的机械零件之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歌声。
“我们享有,自由,的风……”
它放声歌唱,歌声奔放而自由,像振翅的飞鸟。
她的眼泪坠地。
……
经过一天的授课,苏明安将情绪值推到了满值2点。无论是审判技能还是羔羊结界,他现在都能随意使用。
每次上课,他都能听到一堆好感提示,不少人的好感直接飙到了8点以上。传教光环和ss级魅力一搭配,效果显而易见。
他端详着教师宿舍镜子中的自己。
明显的黑眼圈,面容失去血色,唇色濒临青紫。
……脸色好像越来越差。
距离凯乌斯塔开放只差一天,他明天要接触这所大学的生化技术,将生化推到1级。这样一来,准备工作才差不多。
他打开水龙头,温度适中的水洒在手上,旁边是漂浮着的希可。
“希可,我总有种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说。
“……”希可沉默。
他取出那枚坠着金链的古铜怀表,上面的的指针已经断裂,一行小字清晰可见。
……
时间会告知你,别在黑夜里害怕,我爱你。
……
每次看到它,他总感觉很悲伤。
阿克托的身体一直很神奇,似乎有极强的共感能力,在见到这座测量之城的悲剧之景时,他会情不自禁地为这座城邦感到难受,看到这块怀表,他也会感到悲伤。
“生命的深度要比长度更值得追求。”希可突然说。
“……什么?”苏明安看向它。
“没什么。”希可闭口不言,像是什么也没说过。
片刻后,它注意到苏明安一直没有收回的视线。
“博士,你的前后言行差异度高达78%,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它说。
“你问。”
“在边缘区,你能同情一个做皮肉交易的女孩,能冲动到想将她带回中央城。也会和反抗势力战团的首领相谈甚欢,说‘不会忘了他们’。
但在回到中央城后,你又能理性到专心和领导者谈论城邦局势,像是从未去过边缘区……这是为什么呢?
我看不懂你的行动思路,你的性格和你的行动差异太大,到了一种我的程式都无法衡量的地步。”
苏明安拿起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珠。
他“咔哒”一声关闭怀表,下坠的链子碰撞声清脆悦耳。
他早就察觉到了这种数据测量的坏处。
它无视了人类的情感与心理状态,一味以数据来衡量“人”,忽略了人类最可贵的东西……它忽略了感性。
它合理存在的原因,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不是劣等人格,测量之城因此凌驾于其他十座城市之上,改变了他们沦为“末日城”的命运。
但谁说,测量之城的潜在罪犯们……又不是另一个“末日城”?
他收起怀表。
“因为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