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的庄稼虫害爆发。

在村民的央求下，佛子辅助着少女以傀儡术解决了这桩祸事。

然而——

就在少女因消耗过大陷入沉眠时，村民却受城中富商蛊惑，认定若是少女与佛子离去，他们的村庄将灾祸不断。

在再三试探恳求不打诳语的佛子留下无果后——

一天晚上。

村民们为了能永远的留下的佛子与少女——决定将他们的血肉吞噬，将他们的骨骼铸就镇村的庙宇。

佛子不杀生。

他护着无力的少女，即便是在面对着已经和恶鬼无异的村民时，也依旧试图进行规劝。

恶鬼是不会讲道理的。

他们只会用那双贪婪又愚昧的眼睛，渴望的盯着佛子与少女的血肉——但良善的佛子显然并不明白这一点。

他们求佛子渡他们——

佛子不惧，也愿舍下这一身的血肉。

可——少女无辜。

他向村民阐述，食了他，放过少女——修习金身法术的佛子，若非心甘情愿，即便是任由这些村民砍杀，也绝拿不去性命。

这些村民答应了。

他们当着佛子的面，派人送出了少女——而后为表敬意，在分食佛子前，准备起了佛子祭礼。

念珠拨转，彼时的佛子，并不知道以善意看待众生的他，之后将会产生何等信念的变化。

因此他神情平静，直到——

祭礼之上，佛子看着少女浑身布满裂纹的魂魄在远处朝他无声的落泪一笑，又随着第一抹阳光，彻底消散——

“咔——”

佛珠断裂，古平无波的心境第一次升起了荒谬感——能成魂魄，还是那般布满碎纹的魂体，只代表少女已经不在人世，并且……死后尸身都不得完整，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

但——怎么可能？

这些村民能活到如今，这少女功不可没，他们还答应了自己——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祭台之上，仿佛高居佛座的佛子看着下方的村民，微微垂眸——

“你们，真的将她送出去了吗？”

村民面面相觑，心虚之下，却又都是异口同声的肯定。

贪婪的愚昧恶鬼——

满口谎言与欺骗……

佛子浅浅一笑——突觉释然。

他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他害了卿卿性命。

害人者却自认本该如此，毫无愧疚——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看着下座逐渐神情扭曲的村民们……

这一刻，佛子觉得自己悟了。

这些村民的性命，本就是那少女从死处抢回来的，若是一开始少女不救他们，少女也不会落得被他们分食而死的下场。

因果因果——

却是行善因，得恶果……这天下没有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