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太平驿站的二楼时,秦衡等五人走出厢房,秦衡翟明夷向翟升杨蕊夫妇问安后,便一同趴在栏杆上,就像看待那终南山上的猎物一样,俯瞰着楼下众人,颇为得意,而裘芳则是左手握着弓,背负着箭筒,依然谨慎的望着那批士卒。秦衡望着校尉彭华、都尉李怀所率领的四十余名士卒,平静地道:“那几十名士卒由谁率领?”
彭华转过身,拱手回答道:“平安郡校尉彭华、都尉李怀。”
“彭华,李怀,别再那边站着了,去把街道上的佩刀、弓弩、箭矢都捡回来,哦,对了,屋顶也有。”
彭华立即将所剩的四十余名甲士分成两队,其中一队由李怀率领,由东到西在地上收拾,自己则率领另外一队,一栋房屋接着一栋地搜索。李怀这一队到了街道的最西边后,也学着彭华,自西向东地攀爬搜索。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甲士搜索完毕,便在街道重新列队,皆不发一言。
秦衡翟明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都对这校尉都尉和几十名甲士另眼相看,临危不乱莫过于此。秦衡淡淡地说道:“继续站着。”
他向楼下喊道:“驿站的兄弟,麻烦送些早点上来。”
自始至终,其余四人都一言不发,面容却如秦衡一样冷漠,不是他们不屑说,委实是他们比秦衡更名不正言不顺,是不能说。
秦衡夫妇与裘芳向翟升杨蕊微微弯腰,点了点头后,五人便返回各自的厢房。
中午前,从远处传来连绵不断地马蹄轰鸣声,由远及近,片刻后,连桌子上的碗碟都随着马蹄声上下晃动。翟升和杨蕊显得无动于衷,而秦衡、翟明夷、裘芳则快步走出厢房,凭栏眺望,只见有一百余重骑兵在迅速靠近太平驿站,其中战马皆脸负面甲,身披铁甲,马上骑兵同样身披铁甲,头戴铁盔,腰挂马刀,手握长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遍体生寒。
秦衡与翟明夷对这西秦国内政局已经有些初步了解,已能判断那疾驰而来的骑兵多半是友不是敌,而两人见翟升杨蕊又不曾露面,便知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因此两人显得气定神闲。
裘芳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了几分。
骑兵到达驿站前时,瞬间停住了队形,为首的都尉让所有骑兵在原地等候,自己则率领一伍骑兵缓缓走出。
骑兵都尉姓石名林,是蓝田骑军将军手底下的一名都尉,他马术精湛,枪术更是非凡,自然看不上高门大户里那些只会喝花酒的公子哥。他骑马走近时,看到约有三十具尸体被堆叠在街道边,心里微惊,却也不以为意,只当它们是被王府侍卫砍杀的。这蓝田骑军是西秦仅有的三支甲等骑军之一,而西秦历来又重视骑军,因此那名石都尉自然有骄傲的资本。他没有跳下马,只是坐在战马上,拱手向着驿站二楼说道:“禀大殿下,下官蓝田骑军都尉石林,将军之命前来为殿下护驾。”
石林把手中的纸张递给身边的骑兵,让他送到秦衡手上,说道:“王爷有令,让大殿下全权处理这帮犯上作乱的逆贼。”
秦衡接过手令,打开看了一眼,恭敬地说道:“谢过石都尉。”
石林连忙拱手道:“不敢。”
秦衡望向彭华,目光锐利,问道:“彭华,率部犯上作乱,该何罪。”
彭华面如死灰,双眼无力,如同伤痕累累的猎物一样,放弃挣扎,却依然镇定地回答道:“死罪。”
秦衡命令道:“拾起刀,把钟洪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