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一行人进入那太平县城,骑马缓行半刻钟,在北城中经过好一番询问,便到达朱检口中的太平县富户魏贤府邸。
这太平县如其他州、郡、县一样,都分南北城,其北城多权贵富商,而南城则多市井百姓。
秦衡将朱检的亲笔书信交给魏府门房,而那门房转身奔跑入内片刻后,便有一名中年男子率领一名管事和两名仆役缓缓走来,其中一名仆役还携带着一杆秤。
那中年男子扫视了秦衡几人一眼后,顿时满脸笑容,表现得相当谦逊,向站在中央的秦衡拱手道:“在下魏贤,请问阁下是?”
秦衡指了指身后的货物,尽量挤出几丝笑容,拱手弯腰道:“见过魏掌柜,小子陇州上邽郡秦峰,受汉中朱检朱先生之托,将这批蜀锦、茶叶运来,交予魏掌柜。”
魏贤转过身,向身后的管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前去检查货物,尔后虽有疑问,笑容却不减,平和地问道:“汉中距离上邽不近,所属的伪蜀又与朝廷敌对,敢问秦小兄弟是如何结识朱先生的?”
秦衡貌似真诚,解释道:“前些时日,我带着几位姐姐妹妹和几名扈从,自西侧平阳关处潜入汉中,在那游历了近一个月,沿终南中道返回时,恰好遇见朱先生,便与之同行。”
“无可奈何的是,我们在半路遇到二十几名山匪,虽然山匪最终被我们勉强击退,但朱先生却心生退意,我便用一些银两,把货物从他手中购买过来,再跟他要了一封书信,算是替他履行承诺。”
魏贤向前一步,拍了拍秦衡肩旁,微笑着夸奖道:“小兄弟仁义!”
这时,那管事走近魏贤,不苟言笑地点点头后,魏贤当即大喜,喊道:“李富,你马上去账房支出二千两,交给这位秦公子。”
那姓名为李富的管事拱手称是,便匆忙返回府中,尔后又匆忙赶来。
魏贤接过李富手中的二千两,转手便将那一沓银票递给秦衡,笑道:“这是二千两银票,还请秦小兄弟收好。”
秦衡接过银票,谢过魏贤,带着其余九人牵着马走远后,李富凑近魏贤,压低声音问道:“老爷,这蜀锦与茶叶虽说也是上等,最多却也只值一千二百两,您这不是亏了吗?”
魏贤望着秦衡十人的背影,摆摆手,满脸笑容,释疑道:“不亏,李富,你好好想想,那自称为秦峰的后生还不到弱冠之年,却敢带着四名女子五名扈从游历敌国,而且还能全身而还,能是一般人吗?”
李富点点头,附和道:“若那后生所言非虚,不仅他不是一般人,这伙人都不是一般人。”
他顿了顿,面带忧色,反问道:“若他们只是伪蜀的谍子,那该当如何?”
魏贤朗声笑了笑,显得相当得意,指着秦衡一行人,解释道:“那十三匹马中,有八匹都是一等一的好马,若是在汉中,每匹至少能卖个一千两,另外五匹虽说稍次,却也不差,也能卖五百两,所以啊,单单是这些马便值一万两。”
“更何况,你仔细看看,前方的一男四女牵着马没有?没有吧?但那八匹马还是整整齐齐地跟着那五人身后,你说,训练那几匹马得花费多少心思?”
李富定睛一看,顿时满脸诧异,惊叹道:“还真是。”
魏贤满脸微笑,补充道:“你再看看那四名女子,虽说她们年纪不一,容貌却都是如出水芙蓉一般,而且就连她们也都背负铁剑弓箭,若你是伪蜀谍子,你敢如此明目张胆?”
李富眉头微皱,仍有些许疑惑,问道:“老爷,既然如此,您为何不邀请他们入府中坐坐?”
魏贤面带几分怒色,斥责道:“糊涂,若是如此急躁,那也未免过于谄媚,难免让人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