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 闵恩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闵恩大学非常注重这个关乎学校品牌文化招牌的大戏,不仅有很多闵恩的知名校友回来观演,还邀请了社会各界人士。
观众在陆陆续续进场,后台忙得一片火热。
苏臻已经画好妆了, 在后台不断深呼吸, 偷偷撩开幕布往外面看,观众区的人越来越多。舞台的感觉立刻和平时不一样了。
和她一样紧张的大有人在。
“苏臻~”吴婷和马伊鸣过来了,马伊鸣一看见苏臻, 眼睛都直了,“哇苏臻苏臻,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咔嚓。”
马伊鸣挣脱开吴婷的束缚, 直接跑上去抱住了苏臻的腰, 并对着苏臻来了个面部大特写。
苏臻脸上是画了淡妆的,马伊鸣也不敢去碰。
今天是正日子, 自然从服装到妆容发型都上了。
苏臻的第一套戏服是一件淡天蓝色的汉服,看起来十分家居,下摆收得很小,走起路来只能小碎步往前。
苏臻的凶口鼓鼓囊囊地包裹在衣服里,汉服见她的腰线展现到极致。
头上比较简单, 挽了两个发髻,长发披于身后,头上没有多余的发饰, 只缀了一根没有坠子的粉色簪子。
清纯与妩媚的极限交融。
“苏臻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马伊鸣笑着又咔嚓一张照片, “大家都觉得你走了狗屎运之后又踩狗屎了, 居然能演顾男神的夫人!”
“我哪里是演的夫人?”苏臻无奈,哪家夫人连台词有没有的。
“你演的是男神没有名分的小妾,小妾不就是女朋友吗,女朋友就是老婆,老婆就是夫人!我说的没错的。
你看没看论坛啊这两天,都有人拿你的照片当锦鲤,转发祈求告白成功的。”
“你别说了,苏臻紧张了。”吴婷拖走眉飞色舞的马伊鸣,“苏臻我们先走了,看好你哦。”
“恩。”苏臻的确是紧张了,频频深呼吸,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有走过的男同学,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苏臻急忙把自己挪到角落里去。
她需要一点冷水,实在太紧张了。
拐角处一名年轻男子,穿着古人单薄的白色中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男子冷淡白皮,唇红发黑,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纯然一个清隽雅致的谪仙。
除了闵恩的高岭之花顾男神还有谁。
苏臻不想惊动他,轻轻地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苏同学。”清润的声音在苏臻身后响起,和苏臻的紧张不一样,半点起伏都没有。
苏臻咬着唇下意识跟他拉开一步的距离,看着他,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顾清让?顾学长?还是……
“怎么?在想该叫我什么?”男人的声音清润如风,正经无比。
“该入戏了苏同学。所以还是叫我……”顾清让睁开眼睛,黑暗中似闪着光芒的宝石。
“……主人比较好。”
“入……入戏还早呢……”苏臻弱弱地辩解。
像是为了拆苏臻的台,匆匆走过几个饰演正派的同学,“师妹你快点,第一幕要上了!”
“知道了师兄,武当的那几个师妹还在化妆间……”
顾清让莞尔一笑,“你看,大家都入戏了。”
顾清让曲起的腿一蹬,人从墙上离开,如下山捉小肥羊的老虎,走到苏臻面前,人几乎完全笼罩着苏臻,清冷的眸子看着苏臻,“所以,我们也来入入戏了。”
顾清让的眼睛摘掉了,还剃了光头。大戏里的金木郎,就是个光头的异族人。
化妆师意外地发现顾清让的眉眼竟然适合金木郎浪荡不羁的个性,眼妆只是稍作打底再添了几抹淡桃红色的线条,妆容就结束了。
此时的顾清让看着和平时似乎换了一个人。平时高冷如雪山之巅的莲花,没有人气;可现在招摇外露的桃花眼却染上了如魔物般肆意的风流放纵。
那种蕴在骨子里的浪荡的蛊惑意味,顾清让的眼神能很到位的演示。
这样的顾清让,苏臻熟悉又陌生。
所有人都以为是顾清让理解能力超人卓越才能演绎成这样。可事实上,顾清让私底下,尤其是压着她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化妆只是将这抹意味放大出来,显得更戏剧化。
神也是他,魔也是他。
苏臻心砰砰跳,入什么戏,她戏里是他的……
苏臻转身就跑,可这戏服下摆收得很小,好看是好看,走起路来根本迈不开步。
苏臻没走两步,男人跨步上前,苏臻腰间缠来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往后拖,后背抵在了男人的胸前,整个人落到了顾清让的怀里。
剧院后台多的是黑漆漆的杂物间。顾清让把苏臻带进了一间狭小的杂物间,随手将门“啪嗒”落了锁。
后台的杂闹声顿时少了大半,最起码苏臻能很清楚地听到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马上就要开戏了,你放我出去。”
苏臻背对着他,被男人抱在怀里。
“不行呢苏同学,你不入戏,搞砸了自己的戏份不算,连带还会影响我的人物塑造,那怎么办?”
男人幽幽地在苏臻耳边叹息。
说得好像他真的十分在乎这件事情一样。
“我……我已经入戏了。”软软的声音坚定无比,还补一句,“真的!”
“口说无凭,得用实际行动证明哪。”
“那怎么证明?”傻乎乎的肥羊一步步进入圈套。
“你该叫我什么?”顾清让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诱惑。
主人……
弱小而坚定的苏臻摇摇头。
不叫,她不要叫。太羞耻了。
就好像她是个完全仰赖着男人的菟丝草。
“看来还是没有入戏呢,”顾清让浅笑,“没关系,现在不入,开台了总能入,开台再如不了,第一幕结束总能入。”
苏臻急,“那不行!我们要上去准备的。”
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第一幕戏已经开台。
苏臻还被顾清让困在怀里。
苏臻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腰间的手臂就像是铁钳一样。
“顾学长……”小绵羊叫。
“不对。”
“顾清让,你放我出去……”
“不对。”
看顾清让十分豁得出去的样子,苏臻怕他真打算把她困到第二幕戏开始。
她知道顾清让干得出来。
男人怀里的妖娆少女,气恼地拍他的手,瓮声瓮气,“主人。”
“没听见。”
“主人。”这回声音大了些,语气也软了些。
但男人还是不满意,无动于衷的样子。
外面传来老师叫顾清让和苏臻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苏臻浑身一紧,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
她在顾清让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小手慢慢攀附着男人的肩膀,把自己送到他嘴边,通红着一张艳丽的小脸,甜甜软软地在男人耳边轻咛一声,“主人。”
少女的声音里似乎有数不清的勾子,勾得人心痒痒。
少女就凑在男人的耳朵边,她的话语,她的轻咛,甚至她紧张的咽口水的声音,都完全落入顾清让的耳朵里。
昏黄的灯光下,顾清让白皮愈加显得清冷,俊美得不似真人。
他抬起苏臻的下巴,眼睛看着苏臻饱满的红唇,凑近,却不触碰,嘴角轻轻一笑。
“乖。”
苏臻脸更红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身子打算退出顾清让的怀抱,腰上的手臂陡然一紧,见她重新搂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