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环翠阁内。
虎贵兰与李艾相对而坐,银杏好奇地在一边瞅着。
“第一个方案,由我代表环翠阁,出两千两白银,买断此制琴之法,从此,公子不可再染指制琴行业,亦不可提及此法由你所作……对于此方案,公子意下如何?”
李艾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对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沉稳地应道:
“此法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由我首创,后世再出乐曲,也都由此法而创造,我一介布衣,不甘于庸而无为,我来幽州一为钱财,二为功名,此法二者兼而有之,我不可能放弃首创之功。”
虎贵兰掩嘴笑了几声,说道:
“公子真是实在的紧,其他世家年轻公子或多或少都会碍于面子,不会说这些有伤风化之事,公子可倒好,钱财、功名,时常挂于嘴边,完全没有文人士子的矫情呢。”
对面这位年纪不小的小姐姐,言语之中竟然对文人世家多有不敬。
不过想想也是,南北朝乱世时期,新兴手艺人世家和老牌文人世家之间的矛盾,基本就是你死我活,如果李艾猜测不错,虎贵兰是虎敬晖的族人,也就是玉权王家的出身,看不起文人士子,也是必然的。
“虎小姐谬赞了,你有所不知,我李得意此生,既不爱钱财,也不爱功名,但我独爱美人。可生于此世,若想两情相悦、长长久久,这钱财与功名,是缺一不可。”
李艾这番话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也假装没看见从后堂款款走来的公孙大家。
许是被李艾这一番臭不要脸的话语给震慑住了,环翠阁的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李艾呷茶时的“呲呲”声。
“哈哈,公子,倒还真是,呃,性情中人啊……”
饶是虎贵兰久经生意场的涵养,她也第一次遇见李艾这么光棍的人物,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微微低头,思虑良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但李艾听完,轻轻放下茶杯,悠然叹道:“若无钱财,妻儿老小哪得饮食,若无功名,又如何护其周全?时逢乱世,人尽悲苦,我是做不来黄国公李艾那般豪言壮语的。”
嗯,一直借用一直爽,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只要马甲不掉,李艾就准备一直用下去。
反正谁都不认识那黄国公到底长啥样。
“公子,也知晓黄国公遗书之事?”
“哦,公孙大家!”
李艾起身,拱手见礼。
“我李得意本就是江州浔阳人,怎会不知黄国公那冠绝千古的遗书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国公志向如此宏远,我……不如也。今我只愿,用此七尺之身,守我身旁之人,借此安度良宵,颐养天年。”
公孙映红没有再说话,她平静地看着李艾,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故事。
“啊,虎小姐,说说你的第二个方案吧。”
“第二个方案,便是公子与我环翠阁合作,新开设的琴行,有您参资入股,具体的合作方案,我会亲自撰写文稿,呈递于公子。”
“既然要订立入股协议,那么,谁为见证,谁来作保呢?”
“自然是由公孙大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