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饭比学校食堂的饭还要粗劣，桶里的白菜和一堆肥肉片子混在一起，炖成了一锅看起来不堪入目的东西。

姜羽不嫌弃，饿急了的他就着菜吃了五个馒头才算作罢。两世为人，矫情这个词早就不存在于他的行为字典里。

社会是残酷的，活下去最重要。

工地上的规矩很简单，吃饱饭就干活，干完活到日子按天算账拿钱。工地不养闲人，干不了就走人，为了能保住这个来自不易的饭碗，姜羽只能拼尽全力。

他的身份是小工，工作内容是跟那个帮他说话留下的那个小伙一起搬砖运砖。年轻人之间总是能很快熟悉，没用多大一会儿，姜羽就大致了解了小伙的底细。

小伙子叫董树林，22岁，老家西北某省。因为三次高考落败且成绩一年比一年差，最终放弃了考大学的理想，跟着二叔来尚京打工。

他二叔就是那个中年汉子，同时也是工地上负责这栋楼泥水活的小包工头，名叫董国祥。董国祥已经在尚京混了五六年，靠着一手瓦匠活儿，在各个工地还算吃得开。

温饱思银欲，董国祥渐渐有了创业梦想，于是纠集了一群老乡做成了一个团队，开始在各个工地寻找承包的机会，也成功拿下了几个小工程，逐渐在老乡群里成了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挥汗如雨了大半天，快累成狗的姜羽和董树林总算是被允许休息半小时。

光着膀子靠在一起，两个人迅速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董树林递给姜羽一根劣质到连过滤嘴都没有的烟。

姜羽不会抽烟，但还是接过来点燃。

作为一名社会人，他深刻了解混圈子的重要性，“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