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地方怎么这么远?”
最多能容纳一个成人通行的狭窄洞道中,风歧不住的揉着肚子。
那灰烬已经被他化作灰尘一点点抛洒。
抛洒之前还以金色灵光将其“杀”过一遍。
挫骨扬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这狭窄的洞道七扭八拐错综复杂,好似一座放大的蚁巢,而他住的又极偏僻,所以印象中那里的最近的膳堂也很是遥远。
此刻他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还不知多久能到。
就在此时,一道浓郁的肉香味传来。
“到了!”风歧面色一喜,连忙上前。
只见一处硕大的石室之中,大约十几名肤色惨白,形销骨立,仅披着一件好似麻布袋子的衣服,眼中毫无生气,好似活尸一般,穿行在升腾的雾气中。
正中是一尊数人方能合抱的大瓮,翁下架火,翁中咕嘟嘟的煮着肉块,香气随着雾气四溢。
“这是直接走到膳堂来了?”风歧一愣,但紧接着上前挑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脸盆大小的木碗道:“快,先给我呈上一碗饭食!”
这时他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都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身上都有生出散乱的麟甲爪牙,好似妖类
那领头的人闻言一愣,欲言又止,但最终看着风歧头顶鹤冠,身披大氅的模样,虽然一个小孩模样的童子,可他眼中还是泛起浓烈的恐惧,不敢反驳,小心翼翼的上前接过木盆。
风歧看的真切,这人一对眉毛上生出炫彩的羽毛,身后还有着一条粗壮尾巴,伸出的手臂上还有一片片狰狞杂乱的细密鳞片。
与他那瘦弱身体不符合的,那羽毛、鳞片、粗尾却显得极为茁壮,就好像是诡异的菌菇,寄生在这人身体上,吞噬着他们的生命,供养自己。
脑中纷乱的记忆涌来,他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被黑日之光照到而生出异变。
人一旦被黑日照到,肉体便会发生异变,这样的异变汲取着他们的生命力的同时,也让他们失去成为术士的机会。
只剩下苟延残喘等死一途。
当然若是有大药补充体内气血,或许还能苟活,但是就连他们此刻熬制的肉,也是为那些能够成为术士的弟子准备的,这样大的一瓮,也就够那些弟子一顿的。
而他们仅有些粗糙麸饼,偶尔能混上一顿肉汤都是邀天之幸。
唯有术士。
高高在上的术士才能不惧黑日招摇,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天日之下。
“这小子怎么回事?突破境界不去领取灵材巩固境界,跑这里来吃这些给凡人吃的肉食能有什么用?”灶房两三条洞道之外,鸟首人身的高瘦身影嘀咕,鸟首一侧金光迭起,汇聚成一个扇风大耳形状。
他听着那唏哩呼噜的吞咽声,面色不由得怪异起来。
“呼!这肉不错。”将第四盆肉汤倒进口中,风歧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将盆子扔在一边,随口称赞一声。
它的腹中发出巨大的嗡鸣声,这四盆肉已经被彻底消化,饥饿感再度传来,但他却停手。
虽然这肉里只是放了一点粗糙的岩盐,甚至发苦,但是肉质却很是鲜美,另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尝出味道也让他兴奋。
“来,你过来。”风歧对着那领头的人招了招手,他们十几个人面带恐惧的窝在角落,等待着风歧吃完。
“大,大人,您还有什么事情?”那人畏畏缩缩的上前。
“唔。”风歧闭上双眼,沉思一阵,问道:“你们进猿窟有多久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此间地窟名为猿窟,是将风歧救回来的那位所创造。
据说是当时石猿老人,以搬山之术直接搬来一座山,而后将之掏空,形成了这座猿窟,也不知那该是何等神威。
共有三层,各有分工,第一层便是用来住人,有数千凡人仆役以及即将成为术士的猿窟弟子居住其中,第三层乃是种植蓄养着食物,第二层便是交汇之处,除此之外,还有繁杂如迷宫的洞道。
最多之时能容纳数万人,简直就是一座完整的地下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