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正好我懒得动弹。”金曲伸了个懒腰,便一步跨上车辇。
而后推开一旁窗户,居高临下的看着风歧道:“师弟可要快些啊。”
风歧点点头离开。
……
大门外,那车辇现世的动静已经将云目云耳等人尽数吸引了过来。
风歧走出府邸,对着云目云耳招了招手。
两人连忙上前。
“云目云耳,你们去将所有三到六岁的童男女带来。”风歧道。
“啊?所有吗?”云耳惊叫一声。
往年向黄芽山送去的童男女,也就每年十个,还是年龄不限的,今日竟有年龄要求,还要全部?
“大人,这镇子刚遭了灾……”云目为难的看向风歧。
“去。”风歧道了一声。
“这……是!”云目踌躇片刻,但最终还是在风歧的目光之下拉着云耳转身离去。
看着人流尽皆散去。
风歧也随之吐出一口气。
这流云镇的气氛他真的很喜欢。
因此并未将几十万斤流云草带走,便是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而只带走六岁及六岁以下的童男女,便是因为黄芽山招收弟子一般只要六岁及六岁以下。
年龄再大些,便只能被当做药童了。
同时也是将许长安在石猴的眼皮子底下暗自带走。
不多时,便见云目云耳带着一个个小小孩童走来。
这些孩童偶尔有几个噘着嘴,眼眶红彤彤的显然刚哭过,但更多的还是眼中带着好奇的看向风歧,并不害怕他们的“飞鹤大人”。
而打扮精致的许长安显然其中。
“大人,一共二十三个三至六岁孩童,悉数带到。”云目高声道。
风歧嗯了一声,目光却看向远处。
只见月色之下,那街角、墙上、门缝之中,一个个亮彤彤的眼睛窥伺而来。
眼中带着忐忑、怀疑、惊惧。
“走吧,孩子们都随我过来。”
风歧上前,神色柔和的将许长安拉起,带着诸多孩童往府中走去。
“等等,等等。”
正在此时,街尾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风歧看去,却见一个白发稀疏的老汉,拄着杖,挥手疾呼。
“还有何事?”风歧问道。
那老汉上前跪倒在地,对风歧道:“大人,还容老汉再看一眼孙儿。”
他浑浊的瞳孔中流下眼泪,却泛出一种莫大的悲伤,仿佛看得出这些孩子以后的命运。
风歧点点头。
那老汉连忙抱住一个孩子,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布仔细包裹的东西,绢布层层打开,正是一块发黑的饴糖,不由分说的塞进这孩子口中。
“吃了吧,吃了以后就不想家了。”老汉对孩子道。
“爷爷不哭。”那孩子轻轻擦着老汉的眼泪,豆大的泪滴也随之在眼眶中积蓄着。
剩下的诸多孩子也隐隐有大哭的趋势。
“好了,走吧。”风歧连忙道。
“哇,好大的车。”
“好大的鸟!”
刚一见到这百鹤乘云辇,这些孩子顿时便将刚才隐隐欲坠的泪滴收起。
亮晶晶的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快些吧,师弟。”金曲自二楼探出头来道。
风歧点了点头,指挥着一个个孩子进入车辇之中。
顿时,一声声嘹亮鹤鸣响起,那些灵光飞鹤振翅而起。
风歧走到窗边。
看着这车辇渐渐腾空而起。
窗外的流云镇愈加渺小,而那些原本只是隐隐传来的哭声也逐渐响彻。
孩童们新奇的清脆笑声在耳边回响。
他坚定的看向前方。
那里,是黄芽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