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为何要放人?”赵大一惊,一时眉头微蹙,疑虑重重。
杨信则从容不迫,竖起三根手指:“原因有三:其一,关押张瞎子的目的,是为让行凶者放松警惕,眼下来看,已无必要;其二,民间对此事颇有不满,物议沸腾,放了他,可以平息民愤;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赵大眉头不展,面露迟疑,“大人,你还是认为,那张瞎子是凶手?但无法理解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张瞎子或许不是凶手,但也有可能是共犯。”杨信面不改色,沉吟着道,“我刚刚看了卷宗,张瞎子曾是边军,因眼瞎而退伍;他的女儿张氏,在‘那件事情’以前,时常在他唱戏时,表演某种缩骨杂技,将自己塞入极小空间中。须知,这缩骨杂技,除了表演,也能暗杀和潜伏。”
“我明白了,”赵大点点头,也是一点就透,“待放出张瞎子,我在手底下找个机灵点的,偷偷跟着他。”
杨信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郑重叮嘱:“最好三人轮替,眼瞎之人往往耳朵灵敏,甚至能分辨出脚步声。若只一个人跟着,很容易被察觉。”
“大人心细如发,在下佩服。”赵大半是真心半是献媚,拱手作揖,又是一通彩虹屁。
细?我明明是个粗人……
杨信嘴上谦虚,心中则揶揄一句。
……
长安城监牢。
就和任何一座监牢一样,此处民风淳朴,在押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刚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对家族长辈及女性成员的殷切问候。
“入你娘,等老子出去……”
“艹你十八代祖宗,这里的饭食是喂狗的吗?”
“狗官,你眼瞎了吗?老子可是大大的良民~~”
……
耳畔尽是优美的中国话,而杨信早有预料,也是充耳不闻。
一身动力盔甲的高顺护在他的身侧,偶尔转动脑袋,往往他视线所过,谩骂声当即偃旗息鼓,气势大挫。
多年军旅生涯,给了他某种不怒自威的天然气势。
“你娘的,都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
赵大就没那么客气了,嘴上骂骂咧咧,手握电击棍棒,在金属护栏上一通乱敲,登时激起惨叫连连。
一路鸡飞狗跳,来到张瞎子的单间。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