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杨信沉吟一阵,理清思路后,娓娓道来。
“第五大人被我关在仓库,第一天中午,我在饭馆吃完饭,假意给儿子送饭,实则偷偷上楼,以麻醉药物将第五大人迷晕,装入冷藏箱,带给我儿子。”
“而接下来,我去工作,而我儿子在家中,负责折磨,放血,然后敷药。”
“第二天中午,我先回家,以冷藏箱将第五大人转移至仓库,再去吃饭,以及假装去送饭;”
“接着,麻药效果散去,第五大人转醒,但动弹不得,只能勉强画了条横杠,记录下被折磨的次数。”
“这样的事情,后来重复了三次,直至第四次,第五大人死亡。”
“原来如此,”高顺为人死板,容易钻牛角尖,但同样也能抓住旁人容易忽略的细节,“所以,明明要给儿子送饭,理应次次都早点来,杜茂却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晚。这是因为,有时是先到饭馆,有时却要先回家。”
杨信点点头:“这样一来,郡卒调查时就会发现:杜茂在屠宰场中没日没夜地忙碌,而杜建则躺在家里养伤,根本没来过行乐商铺,两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这番推理,令一众官吏是心服口服,纷纷点头,暗赞“虎父无犬子”,京兆尹大人的儿子,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可惜,杨彪平素不喜欢听马屁,否则,杨信此刻迎接的,就是如潮的马屁了。
杨信霍地转身,居高临下地望向杜茂,一字一顿道:“我说的对不对,杜茂?”
杜茂整个人瘫软在地,牙关打颤,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的心理防线已被击穿。
杜茂只觉头皮发麻:初见“那人”,听那人口述计划时,他只觉那是仙人的构想,精妙绝伦,滴水不漏。
可怎么就被如此轻易地拆解了?
甚至,每一个环节都毫厘不差,仿佛他们父子俩作案时,对方就在现场冷眼旁观。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聪明人?或许比“那人”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