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瓦的骑术并不好,相较于驾驭这些长着粗劣鬃毛的大号野猪,她其实更擅长做一些神圣而崇高的事情——比如,侍奉神祇。
哪怕三姐妹的时代之后,弗雷尔卓德的神祇就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口中的“旧神”,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旧神所赐予的力量依旧以血脉的方式,流淌在弗雷尔卓德萨满们的体内,甚至感染着他们的灵魂。
不过,很可惜,在凛冬之爪的劫掠者们看来,“侍奉旧神”这种事情既不神圣,也不崇高,说起来恐怕也仅仅比阿瓦罗萨人的软弱强一点而已。
虽然说自从瑟庄妮在决斗之中战胜了廓吉雅、成为了凛冬之爪的战母,整个部族就不再尊重霜卫祭司、转而渴求旧神的力量,但大多数凛冬之爪的疤痕战士们都只是渴望神祇的力量,对于神祇的侍奉者却往往抱有敌意。
索尔瓦很清楚这些无信者心里想得是什么,对于这种想法,她既觉得好笑,又感觉悲哀。
你们渴求着神祇的力量,对抗霜卫祭司,但当这份力量触手可及的时候,你们却又畏手畏脚、裹足不前……
就像是自己加入这支队伍的时候一样——明明队伍里的很多劫掠者都打心底里希望欢迎自己的到来,但在明面上,他们却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思及此处,索尔瓦的嘴角忍不住向下坠了坠。
就在这时,周围的风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狂暴起来,大片的雪花随风而至,将索尔瓦露在外面的皮肤抽打得生疼——虽然这里的气温低得可怕,但索尔瓦并未穿厚重的毛皮大衣,只是简简单单地披着一件毛皮坎肩,将自己的一双胳膊完全露在风雪之中。
不过,她并不感觉寒冷。
旧神的恩赐让她无惧于弗雷尔卓德的风雪,毕竟弗雷尔卓德的严寒不过是“艾尼维亚之息”,而索尔瓦却是“沃利贝尔的侍奉者”,谁又比谁差呢?
甚至比起索尔瓦,反而是她身下这头皮糙肉厚的居瓦斯克野猪在风雪之中有些暴躁——哪怕有着厚重的毛皮,它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暴风雪。
伸出手掌,索尔瓦试图安抚这头暴躁的居瓦斯克野猪,但很可惜的是,这头畜生在接触到了索尔瓦的力量之后,似乎更加暴躁了,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几乎要将索尔瓦从背后献下来。
而无奈死死扯着缰绳的索尔瓦只能放弃了这种“安抚”,转而用自己并不擅长的骑术来应对这份麻烦。
在努力夹紧双腿的时候,一个堪称亵渎的念头出现在了索尔瓦的脑海里——居瓦斯克野猪如此排斥神祇的力量,难道它真的是旧神的后裔?
不不不,旧神的后裔又怎么会成为没有智慧的野兽?
这一定是诺台人的胡言乱语!
然后,还没等索尔瓦开始忏悔,这支凛冬之爪劫掠者的首领,被人称为疤痕之母的弗莱娜就主动来到了她的身边。
“安静点!”
这个强横的战士看向了索尔瓦,也看向了她的坐骑。
随着弗莱娜开口,她胯下这头看起来远比索尔瓦胯下的更雄壮的野猪和它的主人一起,狠狠地盯住了试图掀翻索尔瓦的坐骑。
被三只危险的眼睛注视着(弗莱娜的右眼是纯白色的,一道长长的伤疤几乎将她的右半边脸一分为二),索尔瓦胯下的居瓦斯克野猪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它还在不满地哼唧着,但至少已经不再敢有大动作了。
似乎很满意于自己的威慑力,弗莱娜的嘴角满意地向上挑动了一下,连带着她脸上狰狞的伤疤也如同一支长长的蜈蚣一般,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