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以太学生的身份投考武学,进而成为武进士,乃是国朝文官家族子弟投笔从戎的典型,而且还寄回了他第一次上战场后有感而发写下的诗词,吕本中看了都说好。
至少他叔叔,已经升任经略使的陆宲就很感慨,觉得当年是自己错了,写信给兄长陆宰:“麒麟儿也,非吾等可驯。”
而燕京这边新盖好开始使用的四方馆内尽管云集了各国使臣,可是却出奇的安静。东北屋子里高丽的使臣王族王宏就不可置信,低声问金富辙—高丽内部一号人物—金富轼的弟弟,“金尚书,就算交趾曾经在近百年前攻击大宋,有错在先,可是毕竟赵官家已经在觉华岛签订过文件了.”
“你说的事建炎十年的《中国政治、文化一体敕约》、《大宋-高丽友好通商航海敕约》、《北疆联防敕约》?”
金富辙显然也不是一个菜鸟,嗤笑道:“那王子不如回去看看,里面可又一句大宋不得出兵他国为本国百姓报仇的话来,倒是我记得有一句,‘擅杀皇宋商者,视同宣战’。”
王宏一时语塞,但到底年轻面子薄,道:“我也是为了高丽着想,万一哪天大宋腾出手来,以咱们靖康年间事金国为由攻打,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寒。”
金富辙几乎真要笑了,但笑里又带着无尽苦涩,“王子啊,若天不保佑高丽,这位中国天子还能活个三十年,摆平了西南西北,伱以为这一天不会来吗?若非如此,我兄和王上为何要割让保州给大宋!难道凭我兄长的本事,看不出这里面有无数的陷阱吗?何况说白了,大宋强大,这条约由着他们解释,就是单方面宣布这是一张废纸,你能如何?这世道是听不见弱者的哀嚎的!”
眼看小小的王氏皇族子以及吓得小脸惨白,金富辙终于说了一句还算安慰地话,“不过,好在,交趾在南越之地,瘴热林密,赵宋打下来,也非得花五年之久才能彻底平定,再有大理,也不会留着了!这些事情处理完,至少高丽十年无忧了!何况”他向对面示指了指,“家兄说,那位官家是个最看大局的,但又任性的很,就是有一天轮到东北了,倒霉的也得先是女真!他们杀的宋人,可比交趾多多了。”
王宏眼睛一亮,道:“还是国公兄弟有道理,高丽臣服大宋百年,总也没有打起来过,赵官家就是要收拾,还有他清国挡在我们前面呢!”谁能想到,水深火热的交趾居然让高丽国内最大的两个敌对势力——王族和金氏暂时性和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