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赵官家忽然暴怒,站起来像个生气的孩子,最终却又颓然坐下,道:“正甫,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朕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人了。”
杨沂中终于也忍不住,或许人之久病,自控力也有所下降,他终于哭道:“官家,臣也舍不得官家,臣若是走了,官家您可怎么办啊?臣也不放心啊。”
赵官家也忍不住流了泪,道:“那你不要走啊。”纵然人间帝王,功业照耀千秋,在生死面前,依旧是那样的无助。
一时君臣之间弥漫着浓浓的悲伤气氛,外间伺候的杨家子孙和内侍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但杨沂中谨慎了一辈子的人,又怎么会忘记忌讳,“臣还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到。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这让然是应有之义,赵官家摆摆手,所有人走个干净,只有翟彪带着几个人在外间把守,杨沂中道:“臣蒙陛下不弃,掌管御前班直四十多年,形同殿帅,深知道这个职责的重要性。翟彪虽然忠心,到底马虎了些,臣去后,可以让辽阳郡王刘晏接任,当然他还比臣大一岁,所以一些差事应该卸下来,此事还请陛下做主。”
“好,朕听你的。以后帅臣的密札转运之权就交给辛文郁,朕把他调回来。”
杨沂中挣扎着在床上行了一个半礼,被赵官家制止,道:“你再这样虚礼朕真的要生气了。”
“是,还有。皇城司职责同样重要,臣知道官家不愿意内侍染指,但是臣之将死,也的说一句心里话,孤臣难寻,内侍若有忠心之人若本朝初年之秦翰,也是能托付大事的。至少满朝文武臣仔细想来,有能力的不愿意沾染这等脏水,无能力或者贪财的万万不能用,还请陛下再考虑一二。”
赵官家越发感到深深无力,点头道:“好,不过朕一时也回答不出来,容我回去细想。”竟是连朕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