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可是赵官家也不是好糊弄的呀,他叹息道:“敬之,当年你科举及第的时候朕就说过,你要真心来当大宋的臣子,就要真心。这么些年来,你做得确实很好。刚才你说到福建的事情。福建乡土斗殴严重一直是朕的一块心病。自从李相公(李纲)去后无人可管,但你任内却大为缓解,几乎算得上解决,可见你不是没有主见的人,紫袍大员离休推荐继任者不独是你,何况用不用到底在朕,君臣二十几年,到底不能交心吗?”
梁肃非常想说,真的不是这样的。今生遇到您这样的明主,是我的幸运。只是臣要顾及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像赵汾和范成大那样有一说一。
或许是人老了之后,情绪总是容易左右理智。他思量片刻后,道:“官家,若是如此,臣冒昧,陆侍郎文武全才,且出身江南旧族,用他或许利大一些。但若官家想要户部革新,或许两位侍郎都不如济南府尹王珏。”
赵官家乐了,道:“王舒王这位曾孙的脾气,别说张俊刘子羽,就是也不一定受得了啊。你这不是拿话堵朕吗?”
“那官家可真是冤枉臣了。”梁肃轻松了一点,笑道:“官家识人用人,明君气量。拔韩秦王于乱军,用岳魏王诛杜充,任张公相(张浚)于明道宫,使杨郡王诛康履,天下谁人不知道呢?区区一王珏,为何受不了?”
赵官家更加乐了,道:“王珏那个脾气,就是他曾祖父活着也没这个样子。朕有时候都奇怪。他这样的刚烈偏激,你这样的圆融通达,怎么就成了终身挚友呢?”
梁肃笑了,不再正面回答,只笑道:“或许是君子相交,在乎本心吧。”
赵官家点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枢密副使刘锜带着杨沂中匆匆赶来,两人神色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