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说着这话的时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竟会一时间自我贬低起来。毕竟以他一向以来自傲的性格，可从来不会这样真实的说出内心的实话，而且还是在一个，与自己关系并不算很亲密的人面前。

“谁知道呢，这个恐怕就得问牛芳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常青也是突然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视线重新眺向远海，稍微迟疑地想了一下，便回身俯首对着云晓询问开口。

“这样吧，云晓同学，既然你觉得为难，我也就不强迫你了。你们牛姐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见见她总行吧。”

“啊，这个——”

云晓跟着抬起头来，眉梢间依旧显得有几分游移，眼角余光与常青对视了一瞬，闪烁不定。

“呵，你不就是想知道，那本笔记册里面所记录着的往事，是不是真实的么。行啊，只要你带我去见到牛芳，我便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瞧着纳兰云晓那一脸用意分明的模样，聪明如常青哪儿能够猜不到前者所想。因此在无奈地撇嘴一笑后，也便话音一转，主动提着条件。

目光轻凝在常青清秀的面庞上，瞅着他的淡淡笑容，云晓心头有些悻悻然，却又总算获得了满足一般，这一次仅仅思虑了片刻，就连忙点头，重重答应下来。

“真的？好，我带你去见牛姐。”

决议商定，云晓也就没有继续坐下去的耐心，起身转而快步踏着碎石，朝这片废墟广场之外走去。在其身后，常青也跟着缓缓起身，不过他的目光，却依旧噙满着怀念的味道，环视向周遭。

“再见了，婉瑜，下次再来这里看你……”

嘴边细语轻声呢喃着，常青细眉安然微皱，面庞之上，少了来时的几分怆然，却多了一分难以觉察到的复杂。直到在心底安静不知想了一阵何事后，他方迈开步伐，起身跟着云晓，一起渐渐离开这片废墟残垣。

圣菲伊顿商学院，教师员工办公综合楼。

一层大厅处，是宽敞而又整齐的成簇盆栽。其间鲜花绽放，红绿相湛衬托着，显得分外点缀。而视线随即望向底层大楼内，两道熟悉的身影，也便映入眼帘。

方圆形的光亮前厅堂外，有着一扇巨大的半透明玻璃屏风，屏风的外侧，柳清漪以及慕容烁，正安静地站立着，目光落在其后的一条转角通巷口处，但却并没有再迈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