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蹦一跳出去的小弟,周半夏莞尔一笑。将红色木匣里面的信取出,嫁妆单子也给折好放回原处。
等外面散席,红木匣会连同嫁妆单子由她娘进来抱出去,交给今天到场的“三媒”之一男方媒人带回男方。
习俗真多。
就这已经是一再的简单,连六礼几乎今天一次过,但还是挺折腾人的,就是不知轩子在信里都写了什么。
写了足足三张纸。许是还用不习惯毛笔,笔锋显得无力,好歹写出来的繁体字不会一张纸只一个字。
这一手毛笔字,他可不如她了。有在小书房整整五年有余的抄经文经历,抄得她都能如绣艺一样刻骨铭心。
再观信内容。
全是有关顾家四房如今大致情况,包括他们各房人员职业,每月或是每年上交银两数额,连岳家情况都有。
雪中送炭来了。
她不是城里娃,本是出身山沟沟贫困人家的长女,也就后来考上大学出去了,实在太了解乡下人家情况。
小时候就常见有些人家一点点鸡皮蒜毛的事儿,妯娌之间都能吵翻天,连带着各自男人也跟着大打出手。
虽说有吵了好,好了又吵的妯娌,但不是没有吵输了回娘家,带人马上夫家大打出手的,连打死人的有。
也就后来法制健全,家家户户儿孙又不乐意合在一块住,村子里的村长和老人权力不大了,打死人的才少了。
如今顾家四代几十口人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舌头还有碰到牙齿时,何况还全家供一个读书郎,怎么可能没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