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抬眼看着那双眼睛,深红而可怕。
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厉鬼。
约翰注意到,不论是羊的出现还是消失,都在眨眼的瞬间。
来时的羊群,李维安森的出现,还是刚才消失的三羊。
无不在眨眼,或是视线之外出现和消失。
“这块沾满西西弗斯庄园罪恶的白布,真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的礼物。”
约翰红眼越来越近。
“让我刚好能透过这片酒渍看见你的恐惧。”
因为油和酒早已挥发,中心部分已经变硬。
血液只是染了颜色,却无法渗透布料其中。
二人隔着的部分,宛如一片鲜红的玻璃。
袋子里面看,约翰眼睛更显血红。犹如两轮血月,缓缓陨落。
羊勉强笑了一下,强打镇定。
“那又如何呢!你抓住我了。然后呢!”
羊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准备这样看着我到天荒地老?”
“当然不是。”
约翰笑了,那笑容里不包含邪恶,却是笑得李维安森浑身发凉。
只感觉被约翰轻轻抬起,温柔地抱在了怀里。
约翰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一丝。
“我们还要在那边相见呢。”
那边?
说罢,一声清脆的火石声。
约翰另一只手将火石敲在车轮的铁环上。
沾满酒渍和油的车底瞬间燃烧。
又是几下敲击,火星四溅。点燃了约翰的衣服,火星落到了血布上。
“啊!”
李维安森狂叫,烟已升起。
浸透酒水的木马车烧得特别快,没有十几秒火舌爬上约翰的腰肢。
车下的瘦马嘶吼鸣叫着,直到套绳烧断,大叫一声,冲进平原。
马尾后面还拖着长长的烟尘。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它说的不是约翰瘦弱的手臂,而是他的眼睛。
火焰迅速爬升,包裹住相拥的二人。
任凭头颅如何狂叫,摆动。
约翰的双手依然纹丝不动。
而他的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眨上一下。
如地狱火海中的恶鬼,注视着李维安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