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神父的话语,丽丽几乎要被画作吸进去。
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爬上肩膀的神父的手。
“哦!这副画,这幅画太棒了。”
丽丽往前走了一步,肩上的手自然落了下去。
神父笑着,也注视起这副油画,微微抬头欣赏着。
“谢谢你,很高兴你喜欢。”
丽丽显得很惊讶,猛地回头,看向神父。
“这是你画的!”
虽然对油画独道的欣赏眼光还不是丽丽所能拥有的特质,但是对于美的启蒙还是有的。身为庄园主千金,对于音乐和绘画的启蒙在很小时候就开始。并不是必须要接受的课程,而是她本身的生活中就会潜移默化地接受熏陶。
哪怕是自己的寝室,也是常年挂着一个**的仕女的油画。手捧白色釉质的陶瓷水壶,默默注视着丽丽的一举一动。
但是,如果那些凡人画作只是以人类之手,极力留住世界消失的一瞬息;那么眼前的这幅画就是把世界关在了画布里。
画上的一切以一种即将行动的姿态蹲伏着,好像时间的运动也留在了上面。那些肌肉白衣,阳光水滴好像就是此刻的事物。甚至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东西已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扇窗户,窗外的河水中,两个男人正在沐浴,在约旦河畔,在神界的阳光下。
丽丽脱口而出。
“这幅画被挂在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西格神父。”
看着画的西格神父抬起眉毛,笑容不再隐藏,好像因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
“它应该被挂耶路撒冷的教堂,或是梵蒂冈。最起码也应该收藏在某个皇室贵族的收藏画展里。绝不应该挂在这里,这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丽丽就是心直口快,就是夸奖别人也是毫不保留。
神父的表情慢慢变成了一种释怀,笑容熄灭,却也是意味深长。
长舒一口气。
并不是叹息,而是一种坦然的感觉。
神父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平稳呼吸。刚才的夸奖使得神父心跳加速。
“过奖了,丽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丽丽的眼睛还是离不开画作,疑惑地挑一下眉。
“你知道我的名字?”
神父缓缓说。
“是的,丽丽。镇上的孩子的名字我都知道。”
“包括西西弗斯庄园的那两个?”
西西弗斯庄园,镇上的人避之不及,很多人不知晓约翰和玛丽的名字,也不关心。
“男孩叫约翰,女孩叫玛丽,和庄园的名字一样,都姓西西弗斯。”
“原来叫约翰啊。”丽丽重复着,“你说没办法的事?什么没办法?什么意思?”
话音一落,一只宽厚的手放在了丽丽头顶。
年轻的丽丽女士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温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