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昔年及不上江紫彦,本就引以为讳。吕子通说的这几句话,无疑暗揭了他心头疮疤。念及往事,孙玄宗不觉间恨意上涌,沉然半晌,抬眼望天,冷冷道:
“你这侄儿玄功尚浅还兀自逞强,老夫的玄火真气适才源源而入,又岂是这毛头小子能受得住的!莫说我龙虎一派,已多年无人修炼这阴寒内功。即便是有,此地离龙虎山千里之遥,等着贫道将人传来之时,少说也要月余。他此时命在旦夕,哪里还挨得了那许多时日。吕门主,你如何记恨老夫也便随你,这便备着你侄儿的后事吧!”
吕子通年过半百,便历国仇家恨,早已淡然生死。但眼见柳少阳遭此横祸,自己有负师兄之托,禁不住心头悲苦,顿了顿恨声道:“孙掌门,想不到你妄为玄门逸士,竟冲一个晚辈下这般毒手!我吕子通不管此事全怨得你与否,从今往后,我五行门与你龙虎派势不两立!”
孙玄宗本有借吕子通之手,挡下伍天柯之意。此时已然与吕子通翻脸,情知事当缓图,眼下决计讨不到好去。旋即冷笑数声,口中高声道:“既然吕门主不辨原委,偏要寻老夫晦气,老夫他日奉陪便是!山前不见山后间,贫道先走一步,此番恩怨来日方长!”
说罢提气纵身而起,数个起落之下,便没在了街巷远处的屋宇后方。
这般情形,吕子通始终瞧也未瞧,一双眼睛只是盯在晕厥未醒的柳少阳身上,眸间满是痛惜之色。
边上的伍天柯于此番前后瞧得清楚,觑见孙玄宗如此遁走,嘴角边暗暗哂笑下,依旧不发一言,拂袖而立。